高家大房为小儿子养了个童养媳的事很快传遍全村。没过几天连隔壁村都知道了。

还不知道的人估计就是主角之一，人称痞子的高照。

高家村离东阳县也就十里路，平日村子有不少人到县城做些小买卖补贴家用。

今天是赶集日，为了能在县城占个好位置，村人天还没亮就赶往县城。

有的做糕点卖，有的卖山货，卖草鞋，卖家里妇人们做的绣品……

东街人流最多，是摆摊的好地儿，但保费也收得高。

“听说今天来收保护费的是高照那小子。”

听见收保护费的人是高伟宏家那不省心的儿子时，有高兴的也有自认倒霉的。

“那小子不近人情，都是同村的也不放放水。”

“那是没给你放水，人高照可从不收隔壁村仇大爷和村尾王寡妇的保费。”

“这小子真不厚道，同一村的也不关照关照。”

“可不是，小痞子就是小痞子，六亲不认。”

就在村人抱怨时，街头那边慢悠悠地走来一帮人。

瞧这帮人的走势作派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为首的那位之最，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脚上踩着一双牛皮靴，两只袖子捋到手肘处，露出麦色的强臂。

“万大哥，今天生意不错啊！”高照眯眼看着一脸紧张的摊贩们。

“阿照，这才刚开市，买卖还没做开呢，这保费你看能不能晚些再来收？”

没等高照说话，他旁边的胖子大头手一伸，抓住万全社的衣领：“老小子还想跟咱耍滑头是吧！以往照哥看在同村的面上照拂你，你小子倒好，买卖做完拍拍屁股就溜了！害照哥被骂了一顿。”

这位姓万也是高家村人，他是上门女婿，所以是外姓。

万全福点头哈腰，“阿照，万大哥这回绝对不溜走，呆会卖了银子立马把保费送上。”

高照懒得跟万全福这种不讲信用的人费口舌，手势示意下面的人只管收保费。

几个小跟班得到指令，上前摁住万全福，直到他乖乖地掏出保费。

“六亲不认的小痞子！”万全福被搜走银子，不满的对着高照后背小声骂道，“就你这种烂人，也就配许歪嘴家没人要的野种！”

高照耳力比常人好，万全福再小声他也能听见，他脚一顿，挪动的嘴巴一僵，转身回到万全福跟前。

万全福被他那股痞气吓得后退一步，“高、高照，保费被你们收走了，你还想咋样？”

高照眯眼：“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万全福被他唬得脖子一缩，“我、我又没说什么。”

大头长手一伸，抓住万全福的胸口用力一拉，“我照哥让你说就说！再磨磨唧唧老子一拳头打爆你这颗臭脑袋。”

万全福被这帮小痞子吓得身子一抖，额头冷汗直冒：“阿、阿照还不知道吧，你家给你寻了个小媳妇......”

“小媳妇？！”高照有种不好的预感，脑袋如同被一块石头兜头砸了下来，难道家里又想出整他的招数了？

万全福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实在吓人，顿时又垂下脑袋，“你、你回家看看吧。”

高照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撇嘴一笑，“成！万大哥忙吧。”

高照转身继续收保费，这一段都是高家村的人，个个看他的眼神都怪怪，高照心里更是不安。

“阿照，来，这是大爷昨日在山上摘的风果子，给你尝尝鲜。”说话的是高家村旁边一个小村庄的仇大爷，大爷家里困难，唯一的儿子上了战场后就没再回来了，现在家里就老夫妻俩，平日靠着卖点山货和野果度日。

高照蹲下身，一手肘撑着膝盖，接过仇大爷递来的风果子丢进嘴里，“不错，挺甜的。”

仇大爷还招呼大头他们吃，几人乐呵呵地伸手去拿，却被高照一个冷眼打了回去。

高照吃完风果子，状似闲聊地问仇大爷：“大爷，最近咱村有啥好事不？”

仇大爷呵呵一笑，“最近不是在传你家的喜事嘛，咋的？又好些天没回家了。”

高照听后头都大了，看来家里确实给他整闲事了。

“得，您忙。”说完站了起来，扔下一小块碎银，“给这几个嘴馋的装点。”说完便走。

大头拉住高照：“不收啊？”

高照一挑眉峰，“谁说没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