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只有过继嗣子。”
“你隔房堂伯家有两个儿子,只是我们两家素有旧怨不和睦,就算过继过来,我们母女二人日子也不会好过,更何况他家儿子已然懂事,不会与我们亲近。你隔房堂叔家只有一个儿子,肯定不会过继。”
“娘思量了这几日,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也只能暂且相信你舅舅舅母!”
说毕,章云娘起身,拿来一个赤金镶宝石的长命锁,说道:“这是你百日时你爹爹好友送的,你贴身戴着,不要被人知晓,要是有个万一,也能撬了宝石拆卖了换钱。”
筠姐儿注视着母亲,心中充满难言的情绪,这长命锁价值不凡,自己和母亲孤儿寡母但凡拿出来落了人眼,说不定性命都不保。
筠姐儿贴身收起来,又见母亲取了一个荷包,嘱咐道:“…贴身收着,别被人发现。你人小,不会有人注意到!”
筠姐儿收好后,握了母亲的手,问道:“…陈氏族人虎视眈眈,舅舅舅母也有私心不可信。更何况陈氏族中觊觎我们家的肯定不少,未必是铁板一块。母亲要不要试着接触堂伯堂叔之外的人,说不定有什么意外发现呢!族长那里也要提前打点,过继之事未必就钉死了必是堂伯他们两家!”
语毕,章云娘好一阵说不出话来,不由得打量着女儿。
筠姐儿抬着头,大大方方由着母亲打量。
女儿人小小的,虽然穿着麻衣素服,却生的黑发白肤,大大的的杏眼,光华流转间灿若星辰。
章云娘不由得汗颜,到这个田地,自己见事还没有女儿明白。
两日后,天上乌云黑压压的一片。
阴阳先生批时,停灵三天下葬。
陈家灵堂上,陈安平大敛完毕,封棺。
章云娘与女儿陈幼筠扑在棺上,痛哭不已。
送葬的陈氏族人聚在灵堂。
“安平家的,你别光顾着哭了,这眼看要出殡,摔盆的人选还没有定呢?”率先开口的是拄着拐杖的陈氏族长七老太爷。
“自然是由我们家老二来摔盆!再没有比我家老二更合适的人了!”身材微胖的陈安富站了出来,环视四周,将一身重孝的小儿子往前推了推。
“哎…,你急什么!我儿子不是也有资格吗?论远近亲疏,咱两家可都是一样的!”瘦高个儿的陈安喜立即驳道。
“我说,老二你凑什么热闹,你家就一个儿子,你舍得摔盆之后过继给安平?你媳妇同意吗?”陈安富气得吹胡子瞪眼。
陈安喜大手一挥:“我们夫妻二人还年轻,再生一个不就成了!再说了,你们老二年纪也大了点,不像我们家儿子三岁不到,还不记事呢,这过继过去了认安平为父章氏为母,这不顺顺当当的!从小养起感情深厚不比你们老二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就是,就是,安喜说的在理!“
“那安富家老二都上学堂了,养不养的亲还不知道呢!”众人都附和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