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就要自首,百万岂不自杀?
李昱听了,也是哭笑不得。
牛骏的脑回路,真是令人佩服,能想那么远去。
不过他的语气里,听到的全是关心,让李昱十分欣慰。
两人闲扯一会儿后,约了过年聚一聚,才挂断了电话。
然后李昱把剩下的三十万,给了其他借钱的同学朋友,他们的反应大多和牛骏差不多,都以为他要散尽家财跑路了。
还好每次认真解释,他们都选择相信是李昱投资挣了钱。
快到中午,还没见花盼烟来做饭。
李昱准备自己做,却突然收到微信语音。
是天河小区的少妇,上次李昱去她家送快递,顺便帮她修水龙头。
“师傅你好啊,现在方便吗?想麻烦你一点事儿。”
李昱本来不想搭理了。
他现在有钱,不需要再去做那些小活。
但是想到对方是王明的老婆,还是决定问问有什么事。
“方便的,你说。”
“下水道堵了,你可以帮我通通吗?给钱。”
李昱没有丝毫犹豫:“可以,太可以了。你稍等,我马上来。”
他把搞维修的工具包翻出来背上,打开门准备走,迎面和花盼烟撞上。
一个准备出门,一个站门口准备敲门。
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之下,两人撞了个满怀。
花盼烟首先尖叫:“哎哟,什么东西顶得我好痛啊?”
两人分开,才发现是李昱腋下的工具包的一角,顶到花盼烟的肚子。
“怎么才来?”李昱质问道。
花盼烟哼了一声,道:“找我姐告状,说你欺负我啊。下午的瑜伽课你就等着吧,有你好受的。”
“下午能不能去还两说呢……行了行了,赶紧让开。”
“你上哪儿去?”
“有个客户家下水道堵了,我去疏通疏通。”
“这就是你的工作?”
“对啊,怎么了?”
“没、没怎么,你去吧。”
花盼烟对李昱的收入来源一直很好奇。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干维修工。
可什么样的维修工,能挣一百五十万。
干一辈子也不过如此,难不成还有别的勾当?
花盼烟想跟过去看看,可出于职业素养,还是算了。
她做饭的工作没完成,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再说李昱,骑着脚踏车直奔天河小区。
轻车熟路来到少妇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还是少妇,这次穿着丝绸吊带,露出大片脖子和手臂,雪白一片。
脸色比上次看着要憔悴,特别是眼睛,暗沉明显。
在打过招呼之后,两人往里走。
去厨房这段路还有点距离,未免不说话尴尬,李昱便随口道:“您脸色比较差,最近睡得不好吗?”
不知是不是鲜少被关心,少妇听到李昱的话,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仔细地瞅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是的,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整宿睡不着就这样了,谢谢关心啊。”
“没有没有,这算不得关心。”
“比我老公好多了……”
少妇欲言又止,似乎不太想跟一个外人吐槽自己的老公。
但是又看得出来,她一个人太久了,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儿。
李昱抓住这个机会,问道:“哎,你老公是不是叫王明啊?我总感觉你眼熟,在朋友圈见过你的照片。”
少妇惊讶地回过头:“他是叫王明,你认识我老公?”
认识,太认识了。
化成灰都认识!
李昱伸出右手:“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李昱,跟你老公王明曾经是同事。”
少妇有些不习惯,伸出右手的时候畏畏缩缩的。
李昱见了,主动一把握住。
可就在触碰之间,少妇明显的身体一抖。
吓得李昱赶紧抽回手,问她道:“您没事吧?”
少妇尴尬地低下头,不让李昱看到她脸上的如血色般的潮红。
她声若蚊蝇:“我叫谷萍。你的名字,我也有点儿印象,曾经听我老公提起过,说你是他的竞争对手什么的……时间太长了,我也记不清对不对。”
竞争对手?
李昱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
两人唯一成为竞争对手的一次,就是公司裁员的时候。
王明其实也在被裁员的大名单中,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被裁。
反倒是更加年轻有为的李昱被裁了,这事儿就很魔幻。
里面的水到底多深,谁也不知道。
“那你可得替我保密了,我俩关系真心不怎么样。就这么说吧,我能从大厂变成现在的维修工,你老公脱不开干系。他要知道我来你家帮你修水管,他肯定不高兴的。也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我早知道这是他家,我来都不想来。”
一听李昱来都不想来,谷萍就有些着急。
能找到一个随叫随到,活好的维修工可不容易。
谷萍连忙道:“不会不会,我不会跟他说的……最近我俩也没什么可聊的,没任何分享的欲望。”
“怎么了?感情不好?”
“他一直出差,太忙了。”
“出差?”
李昱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昨天我还见他来着……”
“在哪儿?”
“福瑞城。”
“他一个人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就瞟到他一眼,我还不确定是不是他呢。”
李昱没直接说和王婧颜在一起。
前面说了,他和王明关系不好,现在就说看到王明和个女人一起逛珠宝城,谷萍难免不会怀疑他在报复。
说得模棱两可,含糊其辞最好。
让谷萍找王明对峙去,而且她从今以后肯定会特别留意,说不准就找到了王明出轨的证据。
这叫一报还一报。
到了厨房,又是一地的水。
李昱也不知道怎么老漏水,洗手盆上的水龙头是歪的,明显被拆下来过。
但是水并不是从水龙头漏的,而是从水盆底下,此时还在汩汩往外冒。
“总阀的环掉了,我关不掉。”谷萍说明漏水原因。
“那环不去碰的话,轻易不会坏的,你经常动它吗?”
李昱说完这句话,就走进了厨房。
打开水槽下的橱柜门,总阀上的环在地上躺着,水从阀芯缓缓往外冒。
等他检查好,回头的时候,谷萍都还没回他话。
“你脸怎么红了?”李昱好奇地问道。
谷萍像惊弓之鸟,立刻双手捧脸,“有吗?没有吧?”
她这一捧,那可不得了。
完全和她名字相反,谷不但不平,还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