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一还想装死，但是沈亦撂下一句话，也不发动车，也不说话，专等她。

宋之一只好“颤巍巍”地睁开眼睛，迷茫道：“到了？”

沈亦不跟她多废话，“你是准备一夜就过，还是准备在外头养我？”

宋之一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在包厢里那么装逼，出来了就怂了？

他是多缺钱，才舍得这样自降身价？

沈亦像是看透她的想法，不紧不慢地提醒她，“你熏走了我的意向投资人。”

宋之一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我那是拯救你于水火！你知道江明月……”

她话只说了一半，就瞧见沈亦薄唇一勾，笑了。

只是这笑，分外讽刺凉薄。

宋之一瞬间反应过来——她要以什么身份拯救人家？

上学时候，他俩连校友都算不上。

她瞬间就泄了气，“项目要多少钱？“

“一千万。”沈亦开口，

宋之一倒抽了一口冷气。

沈亦指尖敲着方向盘：“怎么？给不起？宋小姐，十年过去，你怎么还这么蠢？穷还玩的花？”

宋之一被刺到，忍不住反唇相讥，“你未必太看得起自己，一夜一千万？你镶钻的啊？”

沈亦侧头看她，神色认真，“你要是喜欢这种，我可以牺牲一下，附件的钱你报销吗？”

宋之一：“……”

十年，他怎么可以变的这么不要脸？

沈亦见她不说话，有些不耐烦，“所以，你是想长期养我？那我得重新开价。”

宋之一：“……”

对不起，不要脸不足以形容眼前人的十分之一。

“不过我劝你还是一次买断，毕竟你明天就要结婚了，这种事儿么，各取所需，到时候一拍两散干净。”沈亦诚恳建议道。

结婚。

宋之一垂下眼睛，脑海里闪过的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涌。

她为什么要叫那些人好过？

疯狂涌起的恨意瞬间深入骨髓，宋之一原本已经准备退却，这会儿忽然无比坚定，“好，那就今晚吧。”

话出口，车里的气氛一点也没缓解，还多了一股剑拔弩张的压力感。

沈亦冷哼了一声，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讥讽，“放心，不会让你失望。”

说完，发动车子，一路疾驰。

回家的电梯上，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总之，宋之一在电梯里就体会了他话里那句”不会让你失望“的意思。

她能看见电梯里的自己，眼睛里有泪，说不上是为谁。

沈亦最初有些暴力，察觉到是她的第一次，又瞬间变得和风细雨。

最后，宋之一哭着喊停。

沈亦却不肯，声音和气息都落在她耳边，低沉魅惑，“怕你醒了不认账，少一下不给钱。”

“……”

她只好攀附着他，在一片又一片的微光里，看见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总是冷冷清清的，很少笑，跟如今的如狼似虎，禽兽不如判若两人。

不知道多久，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起来。

沈亦不理。

电话那头的人却是不依不饶，一直不通一直打。

沈亦伸手捞过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动作忽然停下，下一刻，他猛地抽身下床，接起电话的瞬间，宋之一听见对面传来的隐约是女人的声音。

但是，沈亦很快调轻了声音，就这么光着，直奔卫生间，声音是对着宋之一时全然没有的温柔，“今天醒这么早？”

宋之一忽然惊醒，旋即艰难地翻了个身，扯了被子裹上，闭上眼睛。

没一会，沈亦从卫生间出来。

房间里窸窸窣窣的，是他穿衣服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之一都快睡着了，才听见沈亦说：“实验室那边有点事，我先走了。”

没有等宋之一回应，他径直走了。

很快，外头传来大门合上的声音。

宋之一睁开眼睛，先是觉得空，然后是无边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