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荔没有说出关于宋晓蝶和刘艳之间的事情,只是请求刘玲风出手相救,帮张源疗伤。
刘玲风觉得她十分有趣,刚刚在“教育”刘艳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知道事情的原委,可偏偏她一句也没有提起。
城邑这个新收徒弟有意思。
回头看了一下刘艳,有些嫌弃,怎么都是一样岁数的女娃,差别咋就这么大。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女儿招惹来的事情,她还不至于袖手旁观,至于那个上虞老头,哼,等着有一笔账跟他算!
刘玲风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认识我那个好妹妹安静”刘玲风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苏荔不敢隐瞒,她现在算知道了,这位刘玲风长老完全就是一个人精,刘艳半分都没有遗传到。
“师傅未闭关前,这位,这位师姐曾经来找过师傅,好像也是受伤来求药的。”苏荔担心隔墙有耳,模棱两可的说着,想着长老应该能听懂。
果然,刘玲风挑了挑眉,神情一副了然。
刘艳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她怎么不知道她娘还认识个叫什么安静的女子。
一路上,刘玲风向苏荔打听刘艳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
这回苏荔倒是实话实说了,从考核大会第一次认识,到最后被宋晓蝶算计,一句不落。
刘艳想要解释,但是发现都是事实,她头一次知道自己这么早就被宋晓蝶牵着鼻子走了。
同样心情复杂的就是刘玲风了,她咋就生了这么蠢的女儿。
看着亲娘的眼神,刘艳要不是自己已经挨了一天打,她觉得她娘还想揍她,呜呜呜呜。
三人说着,就到了王源的住所。
“长老,这位就是张源师兄,他的舌头被人切了,手脚被人挑断了,炼药堂的炼药师已经治疗了他的外伤,但是别的,他们也束手无策。”苏荔简单说了一下张源的伤势。
刘玲风扫视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没有说好不好治,只是说了句,“青云宗的宗主啊,什么都好,就是练剑练痴了,整个宗门居然连治疗个筋骨的炼药师都没有。”
苏荔不敢接话,这冒犯宗主的话,刘长老可以说,她一个小弟子可不敢。
刘玲风也不在意她会回答自己,直接上手搭上了张源的手腕。
而作为这件事情的主人公,张源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见两人说完话,忍无可忍的吼道:“你们三个人知不知道现在是大半夜了!进门的时候,你们不会敲嘛!”
刘玲风一愣,疑惑地看了眼苏荔,然后伸手指了指张源,“他修行啥的,舌头断了还能说话。”
苏荔解释,“这是一种民间杂技。”
“哦。”刘玲风了然,接着把脉。
张源眼角一抽,“你们有没有考虑一下我这个当事人。”
苏荔像是才想起张源一样,“这位是凌云宗的长老刘玲风,是一位元婴炼药师。”
张源闭声了,他也不想做一个哑巴和瘫在床上的废物。
过了许久,刘玲风收了手。
“长老,怎么样?”苏荔连忙递上干净的手帕。
刘玲风接了手帕,“手脚没问题,我有现成的丹药,舌头我也看了,没被全切,伤着了,好好养着就是了,以后说话应该不成问题。”
苏荔听了眼睛亮了亮,张源脸上也闪过一丝激动。
刘玲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药,“这个每日一颗,好好养着就没事了。”
张源连忙感激,“多谢长老的救命之恩!”
“你的伤,不是也有我女儿一半的责任嘛,你不恨她?”刘玲风见他从刘艳出现到现在,没有一丝怨恨,也是好奇。
张源扯了一下嘴角想要,但扯到了舌头发痛,又变成了面瘫,“刚开始有的,后面就没了。”
“我本来就是耍杂技的艺人,要不是有人捡到我,我在出生没多久就死了,后来被人选中修仙,还以为能变成什么样的人物呢,结果还没有跟着杂技团讨生活来的快乐,修仙界和凡世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算计这,算计那的。”
“当我知道被逐出宗门的时候,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仙啊,我早就不想修了。”
刘玲风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苏荔却能明白他的想法,他入青云宗已有些年头了,却还干着在食堂打饭的杂事,可见天赋不高,如上虞这等做派的修仙之人大有人在,可见他的生活过得不如意。
只有一个人不能理解,那就是刘艳。
“你要离开青云宗?上虞那个老头不敢在赶你下山了,除非他想将事情闹大,你就安心留着吧。”
张源有心解释,最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刘艳不懂,“你这算什么?被人算计一遭,就灰溜溜的离开。”
苏荔拍了拍情绪有些刘艳的肩膀,见她情绪明显的激动,“每个人有每个人生活方式,不是所有人都妄想升仙。”
刘艳确实不懂,她生来就是凌云宗长老的女儿,天赋不高,但是身边之人所奉行的都是修仙这一条道路,人们告诉她的也是修仙之人比世俗之人高了一等。
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他不想修仙,他想回去做一个凡人。
刘艳上前一步,还未张嘴,苏荔就拿过长老手中的丹药送进来张源的嘴里,“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不关心,药吃了,这事就两清了,要不要留在青云宗,你自己决定。”
刘玲风看了看手中,空空如也,悠悠的说道:“我忘了说了,这枚丹药药效比较强,所以一般服用都要加副药,既然你觉得你这位师兄能扛过去,那就祝他好运。”
“额。”苏荔一时无语,然后抬头望向张源,只见张源全身开始变得通红,身上开始冒着细汗,神情也变得扭曲起来,看起来十分痛苦,貌似想要用腹语传话,但因为实在痛苦,身体竟然不自觉颤抖起来。
“娘,你这是救人的丹药吗?会不会出事啊。”刘艳惊呼。
刘玲风脸一黑,“你要不要也来一颗,看不看会不会出事。”
苏荔原也想询问,但见刘玲风并无担心之意,就将心放回了肚子,待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张源慢慢平静了下来,全身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
“明天,明天还是加副药吧。”苏荔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