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山脉云雾缭绕,有一座小村落修建在山腰上。
在外人眼中,这就是一处消息闭塞的寻常村落。
可很少有人知道,居住在这里的村民全都有难以想象的恐怖来历。
有在制造各种腥风雪雨的刺客组织头目,也有赌场开在世界各地的赌神,有屠城灭国的血腥狂徒,也有着世界名妓魅姬,有地下世界的黑道皇帝,也有毒死一国之人的瘟疫天灾……
总结成一句话,此地乃是天下极恶之人的聚集地。
而能这些‘人中翘楚’老实本分地待在此地,只因一个人的降临!
太阳初起,萧章背着个小竹楼走出了茅草屋。
“村长,早上好!”
迎面走来一个身穿蓑衣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从外貌装扮来看,此人活脱脱就是个在地里刨食的庄稼汉。
他像是站在在门口等很久,见到萧章走来,急忙满脸谄媚地迎了上来,说道:“开春时您吩咐给我的几百亩药田,我全都耕种好了,您看...”
“把村头的河堤加固加固。”萧章淡淡吩咐。
“刺客庭首席,暗夜得令!”庄稼汉喜气洋洋地扛着锄头,直奔村外河堤跑了过去。
他这副模样若是被旁人看见,绝对会大吃一惊。
昔日的刺客庭首席,只要一现身必定会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仅是说出他的代号,就足以让各大势力的话事人胆寒,难以入眠!
可谁也不会想到,如今的刺客庭首席放下来杀人的利剑,反倒是拿起了种地的锄头……
就在此时,一个身高三米多的壮汉从远处走来,手里攥着十几根漆黑发亮的铁索。
可细看之下,铁链另外一端牢牢绑着几十头猪,它们嘴里全都长着粗壮獠牙,明显是还未驯服的野山猪。
野山猪在山林中素来凶悍无比,可一反常态的是,这几十头野山猪全都乖乖地跟在壮汉身后,连哼哧一声都不敢叫。
壮汉站在萧章身后就像一座小山般庞大,他瓮声瓮气地说道:“村长,他们刺客庭的人全都娘娘闷闷的,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我来吧。”
“你个杀猪的还想来修河堤?我怎么听说,上一次雨季就是你把河堤给踢倒的?”
萧章二话不说,抬腿就朝着壮汉的屁股来上一脚,有些烦躁地:“好好放你的猪,若在让我知道你在村里搞破坏,定不轻饶你。”
壮汉闻言连忙弯腰鞠躬,极为恭敬地说到:“村长您教训的是,老牛再也不敢了!”
紧接着,又有村民模样的人跑过来打小报告:“圣师,昨晚漠北神将龙天山,闲着没事去裁决院骑士长克奥莱的池塘里电鱼,把裁决庭骑士长养得鱼全给电死了……
“克奥莱为了报复,直接就把龙天山养的牛全都毒死了,现在那两人正在村头拼命呢!”
萧章脸色一黑,直接被背后竹篓丢在地上,霎那间,整个村落全都震动了两下。
“鱼是用来吃的,牛是用来耕地,难道克莱奥是想替牛来耕地?还是龙天山想效仿古来圣贤,割肉喂饱村里的人?”
萧章的话语虽声音不大,却在一瞬间传遍了整个村落,村里的所有人都被吓得脖子一缩。
尤其是正在打架的骑士长克莱奥和漠北战神龙天山,二人顿时被吓得魂都飞走了,瞬间就停手。
龙天山闻言浑身自打冷颤,他可是知道村长萧章,想来说一不二,直接纵身一跃,跳进万丈悬崖下的河流里摸鱼。
克莱奥同样也是如此,但养牛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难点就在于要怎么解决牛从来哪里的问题。
蓬莱村方圆万里不见人烟,就算他想出村买牛都没地方去。
想找到适合犁地的耕牛,远比抓鱼要困难不少,山脚下的那条河里全都是鱼,多得都快溢出来了,随便一捞就一大把,当初他养得鱼也全都是这么搞来的。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目光突然转向了自己那匹通体雪白的神马,他这匹神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同时来历非凡的血脉,能使得他这匹神马能驱使万马听命,乃是当之无愧的马中王者!
克莱奥心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他这匹神马能使其他马群听命,那是不是也能指挥荒原上的野牛啊!
不求让那些野牛老老实实耕地,只要能将它们从四面八方引出来,然后在聚到一起就行!
克莱奥没有任何迟疑,他亲昵地拍了拍马颈,低声说道:“老伙计啊,看来这次只有你能救我了!”
白色骏马骄傲地扬起马蹄,仿佛在面对就算有千军万马,我也能带你冲出重围!
可下一秒,克莱奥的一句话就让它愣在原地。
“我把龙傻子的牛毒死的事情,村长知道了,所以现在也只能辛苦辛苦老伙计你了。”
“你去荒原那头溜达一圈就行,顺便帮我拐几十头野牛回来就行……凭你的美貌,还怕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野牛不上钩吗?”
白马矗立原地良久,缓缓鼻子里吐出一团暖气,惊诧地回头看了克莱奥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再说:你说得是人话不!
老子是马不是牛啊!你瞪眼睛瞅瞅,老子头顶上长角吗?!
克莱奥也是老脸一红,为自己的心虚掩饰道:“不是说牛马不分家嘛!再说了母牛头上也没角啊,这不正好嘛……”
“你要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才行啊,相信自己,你就是荒原上最靓的崽!”
最终,白马还是强行被克莱奥逼去荒原上,去执行那个勾引牛群的计划。
临别之际,有两行热泪从白马的眼角里垂落……
此时它的心境,正好应了那首千古词赋。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这里,萧章的话就是律历铁条!
一个是真怕自己成了耕地的老黄牛,一个也真怕自己被挂在房梁上成了风干腊肉!
“全都给我老实点,都好好给我在此地好好改造!”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村落,村民全都被惊得打了个冷颤。
萧章警告众人一番后,便不再理会他们,孤身一人前往后山。
他应师父之约,在此地足足镇守了十个年头,今日刚好十年之约以满,也是时候下山回家了。
但在下山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去做。
他师父在驾鹤西去前特地留下了一封信件,就埋藏在后山之中,嘱咐他下山前务必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