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古大师!
这个人张易早就听说过。
甚至沈远飞当初考虑过要雇用古月当兴隆拍卖行的首席鉴定师。
开出了一年两百万的高薪水。
但古月只干了不到两个月,就被张易强令沈远飞辞退了。
他发现古月鉴定的东西中,有三成是仿品。
在钟海市除了他,没人能看出来。
但一旦东西流出钟海市,会给拍卖行的声誉造成影响。
所以张易对古月的鉴定水平是有所了解的。
在钟海市确实算得上顶尖高手了。
但在他张易面前,确实不够看。
“古大师,您好!”张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礼貌地向古月打招呼。
可古月却头都不抬,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显得格外傲慢。
“古大师,这就是我想让您教的徒弟,张易!”赵潇潇向古月介绍说。
“张易,我听说过,他不就是柳家有名的废物女婿吗?
我古月门下,从不收废物。
我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才答应帮你带徒弟的。
这是给你机会!
潇潇,你带一个废物来让我教,算怎么回事?
你这是对我的侮辱!”古月脸一下就变了,头也不抬地对赵潇潇训斥说。
张易冷笑,这老家伙水平一般,可架势却摆的挺足的,怎么拽得像皇帝二大爷一样?
“古大师,其实传闻不一定是真的。
张易从来没有接触过鉴定这一行,但他却思路敏捷,有一套独特的鉴定方式。
就比如那套金刚经金叶,就是他发现汉字和契丹文对不上的。
还有那对帽筒,也是他鉴定出是现代工艺的仿品!”赵潇潇毕恭毕敬地帮张易说好话。
“哼,运气和真才实学是两码事!
人确实是有走运的时候,可一旦好运用光了,依旧是平平无奇的废物。”古月依旧板着脸品茶。
他言外之意,张易鉴定出那两件东西的真伪,靠的不是真才实学,而是运气成分。
而且他的态度也异常坚决。
觉得张易这个臭名昭著的废物,不配做他的徒弟。
“古大师,您就看在和我爷爷是世交的份上,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一次机会!
也许他在这方面真有天赋!”赵潇潇不肯放弃,很诚恳地对古月恳求说。
“好,看在潇潇孙女的份上,我就给你这个废物一次机会!
你是什么文化程度?”古月黑着脸,对张易询问说。
“我没上过学,但汉字我都认识!”张易回答说。
他确实没接受过正规的教育,张家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户,他自幼都是请的家教。
谈到文凭,他可是连小学毕业证都没有的人!
“哼,废物就是废物,以为认识汉字就是文化人了?
潇潇,不是古爷爷不给你面子。
你也是做我们这一行的,鉴定是需要极高的文化素养的,要精通历史。
而他不过是个废物文盲而已,就算我想教,也无能为力!”古月撇了撇嘴,很不满地说道。
“这……”赵潇潇也很无奈,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她又能怎么样?
“哼,潇潇,不是我说你,以后别什么废物垃圾都往我这塞,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古月傲慢地对赵潇潇抱怨说。
赵潇潇脸色瞬间就红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茬说话了。
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
从张易进屋,古月就一口一个废物的叫着。
看在赵潇潇的份上,他本不想计较。
可这老东西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过分了。
“古大师,你脖子上戴的这块古玉不错啊!”张易微笑着说道。
“哼,别看你是个废物,还算有点眼光!
老夫的这块玉蝉,可是正宗的汉八刀,整个钟海市也找不出第二块!”一提到佩戴的玉蝉,古月就来了精神。
汉代距今两千多年了,存世的文物不多,玉则少之又少。
这块汉八刀玉蝉,他也是花了很大代价才淘到的。
自从得了这块玉蝉,就一直佩戴在胸前,这是他炫耀的资本。
“古大师,你自称大师,必定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学贯古今!”张易又微笑着说道。
古月仰着头捋捋胡须,老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容。
赵潇潇也露出了笑意。
看来张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废物,起码还能拍马屁,哄古大师开心。
把古大师拍舒服了,也许会松口收徒。
“不过,古大师这块玉蝉戴在脖子上,怕是有些不妥吧?”就在古月怡然自得时,张易话锋一转,随口说道。
“不妥?你懂什么?此玉蝉虽算不上稀世珍宝,但也千金难求,存世无几,是身份才才学的象征!”古月厉声对张易呵斥说。
“古大师,我没说您的东西不好,只是觉得戴在脖子上不妥!”张易又笑着说道。
“你倒说说看,为啥不能戴在脖子上?”古月老眼如鹰眸般盯着张易,以咄咄逼人的语气喝问说。
“古人向往永生,认为一息尚存,就有机会与世长存,所以有钱人在下葬时,都会用玉堵住七窍,企图保住一息生机。”张易缓缓说道。
“这不是什么秘密,这行没人不知道!”古月不以为意地说道。
他望着张易的眼神越发鄙夷了,觉得张易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注定会自取其辱。
“这当然不是秘密。
但堵七窍的玉器中,两件都是玉蝉,扁平者,含在口里;两头尖的,是堵后门的,也就是塞在肛门直肠里的。
而古大师这块,中间圆润,呈柱形,两头尖如铁锥。
显然这块玉蝉,并非是含在嘴里的口含,而是堵后门的。
试问一下,古大师觉得,将死人堵后门的东西挂在脖子上,不觉得恶心吗?”张易嘴角露出邪笑,望着古月询问说。
那一瞬间,古月的脸都青了。
张易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
戴这块玉蝉,只是觉得能彰显身份,能高人一等。
从来没往这方面想。
甚至不少看过这块玉蝉的人,都羡慕不已。
这块玉蝉,可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
而今被张易当面点出来,他顿时觉得脖子上戴的不是一块玉蝉,而是一坨屎。
恶心的他差点呕吐了起来。
他脸色铁青,一把扯断了玉蝉吊坠,高高举起来,老半天都没动。
张易心中冷笑,这老家伙想摔了玉蝉,又打心底里舍不得,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