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琛联想起她昨晚的异常。
懊悔,担心,自责充斥着他的大脑。
“是什么病?”
“目前不知道。”
废物!
陆北琛发狠的踩下油门,手机滑落,想再抓住已是惘然。
乔宁珊见状,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这会她派去的杀手应该已经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女人了吧。
迈巴赫在宽阔的路上奔驰,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
五分钟未到,陆北琛就迈开长腿闯进了医院正门。
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名字:孟晚。
“孟晚,在哪个病房?”
前台被猝不及防的一吼,吓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查了起来:“在…在302号病房。”
男人焦急的抵达到了病房门口,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视线落在了白色床单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滩那骇人可怖的血红。
“啊!”
乔宁珊一声尖叫,惊恐的捂住了嘴。
“来人!”
胸腔中爆发出一声怒吼,陆北琛觉得自己整个肺都在燃烧。
细密的痛感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悲伤。
病床上,一个女人向后歪着头,脖颈处有一道细长的口子,胸前全是血,苍白的手中握住一把锋利的刀具。
“孟晚?”
陆北琛走上前去,拨开了死去女人糊在脸上的发。
只是一瞬间,心平安降落。
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死去的女人不是孟晚!
那…孟晚在哪里?
乔宁珊吓得后退了几步,脸霎时就变白了,陷入了莫大的恐慌。
黑云那个蠢货!竟然杀错了人?!
孟晚一定是发觉了什么!
她逃走了!
如果这一切让陆北琛知道,她的下场肯定会比这个在病床上的尸体惨烈一万倍!
乔宁珊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双眼虚浮的飘着,心脏因紧张剧烈跳动。
“给我去找孟晚,我要她平安无恙!”
陆北琛拨开人群,齐萧带着黑压压的手下恭敬的站在过道。
直到这一刻,陆北琛才意识到,孟晚,这个平时安静木讷的女人,对他真的很重要!
“是!”
医院的长廊,高大男人坐在长椅上,颀长的身体里尽是孤寂。
“怎么样?”
陆北琛没有抬眸,他不想面对那个让他失望的结果。
“对不起,陆总,没有找到。”
地毯式搜索了一下午,孟晚人间蒸发。
唯一的线索就是302的门牌号被换过。
“总裁,死亡的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暂住在了三楼,虽然伪装成了自杀,但有他杀的线索。”
陆北琛眸子微眯,充满了危险的味道:“你继续说。”
“门牌被换过,上面提取到了夫人和一个叫奉修然医生的指纹,是个妇产科医生。”齐萧声音顿了顿,面露难色。
妇产科?!
陆北琛猛地站起身,孟晚她怀孕了?
乔宁珊再次回到陆北琛身边,男人开始出神。
“陆哥哥,孟小姐找到了吗?”
“她走了,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个男医生。”
夕阳西下,陆北琛淡淡出声。
他沉在了黑暗中,感觉自己的心莫名其妙空了一块。
“有没有可能是,孟小姐怀了那个医生的孩子,然后私奔呢?”
乔宁珊也开始了旁敲侧击的阴谋论。
“那她为什么不办完离婚,再全身而退?”
男人步履生风离开。
乔宁珊被泼了盆冷水,愣怔在了原地。
难道自己这是要当一辈子的三?
别墅…
第三瓶红酒空了,猩红的液体沾湿了陆北琛白衬衫前襟,胸肌和腹肌轮廓若隐若现。
男人跌坐在地上,眼角泛红,但表情木然。
从医院回来后,他给房娜打过电话,孟晚面试成功后签的合同的任职日期是四年后。
孟晚的离开早有预谋,这女人不声不响找好了退路。
他后悔逼她离婚。
陆北琛脖子上松松垮垮挂着领带,他闭上眼睛,听到是时间流过去的声音。
现在,身份互换,他置身一个不见底的深渊,而这个深渊的名字叫做孤独。
孟晚日以继夜的照顾他,忍受他的坏脾气,自己却心里住着别的女人。
陆北琛啊,你真他妈不是人!
他颓丧的闭着眼,空气越来越冷了,整个人似乎泡在深不见底的海水里,眼前频繁闪着白光,胸中泛起阵阵恶心,排山倒海。
这感觉他最熟悉,是心脏病发作的前兆。
心脏病的药没吃。
以前每当他的怪病要发作时,孟晚都会抱住他,温暖的体温让他安下心。
“晚晚,我错了。”
此时此刻,取而代之的是虚无的空气。
床头柜里有特效药,陆北琛颤抖着手打开抽屉,把药塞进了口中。
药瓶的下方压着张薄薄的单子。
孕检报告。
单子上沾着干涸已久的水渍,像是泪。
……
四年后。
“现在是午间新闻播报,今早乔家千金乔宁珊小姐买下了南郊白鹿女校的地产,将于今晚五点会举行剪彩仪式。而女校之中的孤儿去留问题引发了网友们的热议……”
杏仙机场,电视上那个往日令人困倦的女声响起。
一个女人身姿窈窕,带着墨镜,身着驼色风衣,旁边还牵着一个酷酷的萌娃。
“妈咪,白鹿女校是你长大的地方嘛?”
萌娃抬起头问道。
“对啊,小唯。”女人声音波澜不惊,巴掌大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孟晚却在心底冷笑。
几年不见,乔宁珊的胆子倒是肥的很,白鹿女校的这块地产是郑文意校长在遗嘱里留给她的遗产,和乔宁珊毫无关系。
谁知副校王南见孟晚消失无踪四年,便把心思打在了女校上,和乔宁珊联手,欲发一笔横财!
乔宁珊,这笔账今天我可要好好和你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