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排飞檐翘角的各色建筑鳞比栉次,水榭楼台之上有大批游客或是烧香拜佛者坐下品着高价且难吃的糕点热茶。
佛门静地众多黄桷树下,诸多算命先生在此摆摊算卦,也将宝光禅门前衬托的热闹斐然。
一身时下流行装扮,一头银白如雪般的头发,夜离端坐在不知从哪个废品站里捡来的小象棋桌前闭目养神,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事物,甚至连给客人坐的椅子都没有放一把。
如若不是桌上白纸写有大大的谱卦吉凶四字,没人会将夜离当做一位算命先生。
毕竟夜离布置的这些东西,比那种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还loser,至少别人还有一杆风水旗什么的。
夜离现在就在效仿神话中姜太公从玉虚宫走出给人算卦赚钱。
也许有长得比吴彦祖和王力宏还要帅的大帅比要想问为什么夜离不去打劫恶富之家,而是在这屈尊算卦,夜离会告诉你,他就喜欢这样。
“人生好比夏中蝉,争鸣一季而枯亡。”
一个人从诞生之初再到古稀直至住进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这是凡人们不可逆转的轮回,而凡人更没有能力打破这个宿命。
夜离虽然不能预知过去未来,但身为顶级神修者,对于风水一道的“勘息之术”在修行时也会经常涉及。
说白了就是他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凡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样才能找到真正适合修炼的洞天福地,夜离甚至比那些有真本事的风水大玄宗还要看的更准。
“赚钱养家”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而夜离赚取资本的第一步就是摆这个算命摊子,当然他不是什么人的卦都接,他要搜寻到合适的人,然后狠狠宰那人一刀。
然鹅,一晃时间都已经来到了正午,夜离都还未算出一卦,但他并不着急,忍耐之心对于夜离来说是最不欠缺的东西。
只是,宝光寺门前突然多出了夜离这么个同行,附近的算命先生就有些不乐意了,但他们自视清高,就在一旁冷眼旁观也并未出言干涉夜离。
“你看那黄口小儿到现在连一张都没开,他居然还坐得下去,也不怕皮燕子长痔疮吗?”
“就是嘛,猪鼻子插葱装象,他一个小毛头懂什么谱卦啊?”
当然,也有一两个老骗子在暗自嘲讽夜离,看向夜离和他的摊子更是充满了鄙夷的目光。
对于旁人的嘲讽之言,夜离自然是听的真真儿的,但他不会理会这些人,依旧坐在原处闭目养神,静心等待摇钱树的出现。
一炷香过后。
“财神爷来咯。”
夜离低于出声,随即侧目看去。
一名身材修长的男青年从宝光禅门走出,青年身着一袭看似平凡的冬季运动装,可实际上却是意国高级裁缝为其量身定做的,他身后更是有两名强壮保镖跟随。
两旁的算命先生看出来人不凡,于是不断的招呼着青年,只是青年眉头紧锁,盯着地砖图案,他心里似乎有什么忧愁之事正在困扰着他,对于旁人的招呼自然也无半分理睬。
而青年身后的两名保镖直接狠狠瞪了一眼这些算命先生,这才令他们止住口中的喧闹之声。
“不错,就是你了。”夜离心道,眼底有一抹搜寻到猎物般的光彩。
此时,低着头的陈北煊心烦意乱,只因他的爷爷在先前身染诡病,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有余,根据医院数位主任诊断,他爷爷的身体机能正在极速衰退,只怕不出一周便会……
陈北煊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若自己爷爷真就一命呜呼,那整个陈家不陷入内乱才怪。
虽然昨日他父亲专门请来了国内富有名望的医生,但还是诊断不出他爷爷到底患上了什么病。
在绝望之下,陈北煊只能病急乱投医,临时抱佛jio,这也是他出现在宝光寺的原因。
“厉鬼缠身,今夜三更,你的血亲必将暴毙而亡。”夜离夸大其词道。
刹那间,一道清萧的声音回响在陈北煊耳畔,这也让他脚步一顿,而后脸色随之大变,猛然朝一个方向看去。
“告诉我,你刚才说的厉鬼缠身是什么意思?”陈北煊快步跑到夜离摊前质问出声。
夜离不用去看都能感受到陈北煊体内有一缕魑魅魍魉之气在游荡,显然此人最亲近的人定然被鬼魅所纠缠,而陈北煊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精神不振。
“别着急,你亲人被鬼祟缠身,自身寿元生机不断被其吞噬。”
“你若想救他,我这有宝贝符咒一道,只要贴于他的神庭穴四周,自可救他一命。”夜离微笑出声,反手一摸,手中顿时多出了一块被篆刻上符文的光滑鹅卵石,夜离将其放到象棋桌上,显然这陈北煊就是他要找的财神爷(冤大头)。
这块石头被夜离以灵力篆刻了一个“聻”(ni)字。
人死作鬼,人见惧之,鬼死作聻,鬼见怕之,若篆书此字贴於门上,一切鬼祟远遁千里,当然篆刻在石头上也会起作用。
“神庭穴?”
“嗯?石头?”
望着夜离如同变戏法一般变出来的符文石,陈北煊脸色一垮,还以为夜离是想戏弄他。
作为一个现代人有几人相信鬼类的存在?
更别说认识石头上篆刻的聻字。
但陈北煊隐隐觉得夜离拿出的这个东西似乎真的能救他的爷爷,他随即开口道:“这块石头你出价多少?”
“嘿嘿,不是石头,是宝符一道。”
“这么一个世间罕见的稀罕物怎么也不能低价卖给你吧。”夜离如同神棍一般将路边花坛捡来的鹅卵石兜了个圈子纠正成稀世珍宝。
“那你说,你这道宝符值多少钱!”陈北煊面色不善道。
“呵,一块路边捡的破石头,我就不信他能开多高的价。”
“就是,就是,这黄口小儿还说是什么宝符,笑死我了。”
周围游客包括那些算命先生都在小声议论着这边的事,更有人在暗中嘲讽夜离,只是接下来的事却把他们的脑袋震的嗡嗡的。
“那我说一个数。”
“六六大顺,那便……”
“六百万星耀币吧,不二价。”
夜离直视陈北煊阴沉的双眸自信道。
“卧槽!”
随着夜离话音落下,周围顿时传来哗然之音,连那两个保镖都不由自主的爆了句粗口。
“六六…六百万星耀币?我听觉没问题吧,他说那块破石头值六百万,哈哈哈!”
“六百万,我靠!把这信口开河的小崽子卖了也不值六百万吧?”
“他知道六百万是什么概念吗?”
“这小子想钱想疯了吧,真当人家有钱人的钱是那么好骗的?”
“笑死我了,这黄口小儿把人家当摇钱树啦,这位少爷一看就非富即贵,只怕一会儿……嘿嘿!”
各种不屑嗤笑的声音传入夜离耳中,不过他并未有任何反应,静静的看着面前阴沉着脸的陈北煊。
“你!”
“我!”
此时,陈北煊都忍不住想要骂人了,显然他已经将夜离当成了不知好歹的江湖骗子,即便他修养很好,但此刻也怒由心生。
而陈北煊身后的保镖看向夜离的眼神,更是呈现鄙夷之色。
“我们走!”陈北煊眼中浮现一抹厌恶,说罢便招呼着保镖转身离去,他觉得夜离就是个拿他寻欢消遣的无聊人。
夜离继续低头闭目养神,并没有丝毫挽留陈北煊的意思,因为他断定,这位年轻人走投无路时定会回来找他。
“算了,我们回去。”
果然,陈北煊不过才走出了几十米远,便再次折返而回,眉头一拧,看着桌上“宝符”的双眸呈现复杂之色。
“卡里还剩六百多万,密码是952766。”陈北煊直接从衣内兜里掏出钱包,而后从数张银行卡中找出其中的一张白金卡,拍到桌案上,而这一幕也让周围人群尽皆呆滞,感觉像他mua做梦一样。
虽然陈北煊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将夜离当成江湖骗子,但对方既然能一语道出他家中有人出事,说明夜离还是有些本事的,这也让他心底升起了一线希望。
而陈北煊跑过来求神拜佛都是临时抱佛jio了,所以哪怕是只有一丢丢希望,他都不打算放过。
而六百多万星耀币对于他来说,虽说拿出来有些肉痛,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他不长不短一段时间的生活费罢了。
周围人看清桌上的白金卡,眼中顿时浮现出了贪婪或羡慕的神采,更有人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如果你这符是假的,纵是将整个天府市掀个底朝天,我陈北煊也能将你揪出来。”陈北煊撂下了一句狠话,随后拿起桌上的石头转身就走。
第一桶金敲到手,对于陈北煊的威胁夜离根本未曾放到心上,他直接拿起白金卡便起身离去,连麻将桌和凳子都没带走。
而这也让看到这一幕的陈北煊对于先前升起的希望也破灭了一些。
“哪有刚收了人家钱,转身就走的道理?”
“就是,就让这小子拿着钱先快活几天,要是那块破石头没用,嘿嘿……”
周围众人纷纷出声谴责夜离,他们都觉得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煊少,要不要把他抓回来?”保镖低声道,显然他为自家少爷感到很不忿,虽然出钱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