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让她上来。”关牧洵说的简单明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聂安听她声音似乎有事,问:“你刚刚和谁打电话?怎么了?”
“额,给二哥打的,他说,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有事。”
聂安一时无语,“我以为,你会打给钟杨,毕竟……你以前不会主动去找他的吧。”
关霜晨知道“他”指的是关牧洵,小声道:“我没有钟助理的电话。而且,二哥,现在,对我很好。”
真的很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就在三姐走之后。
她知道,二哥对她好,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三姐,是她不断的在提醒他有个亲妹妹,不然,大哥和二哥都不会注意到她,至今她也可能还像个外人一样住在自己家里。
聂安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急匆匆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在她不远处停下。
“小姐,我们帮你拿东西。”
“聂小姐,关总希望你上去一趟,商讨一下关于三天后的记者招待会的流程。”
——
总裁办公室。
聂安被一群人护送着上来,到了关牧洵的办公室门前都不敢进来。
聂安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明兰没有跟上来,那群人也不敢进来,聂安打开门后,一步一步走的尽是艰辛,生怕撞上什么东西。
身后的门自动关上,聂安不知道关牧洵在那,更不知道自己如今站在什么位置。
“关总,你在吗?”
肯定在啊!
刚刚还回应她了的。
可偏偏,现在没人理她了!
聂安憋着气,继续问,“关总,你不是说要商量流程吗?快点开始吧。”
“……”
还是没人理。
聂安仿佛置身一片大海,周围都是海水,她一动就会被水淹死。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的喊:“我怕黑,你好歹过来扶我一把啊~”
话音落,她听见一声很轻的叹息,紧接着,一双略带寒气却宽厚有力的大手握在她的手腕上。
“活该!”
是关牧洵的声音。
聂安继续吸鼻子,委屈的差点哭出来。
这是第二次。
昨天晚上还骂她“没良心的白眼狼”,今天就说她“活该”。
她还真是活该,不然怎么会送上门来给他骂,甚至还玩儿欲擒故纵!
聂安承认,她从一开始回国就没想过再走,她回来,就是为了进关氏!
她要查清楚真相!
“你签约关氏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各大媒体报社也都发过邀请,时间定在三天后早上八点半到十点半,一共两个小时,你有意见的话保留。”
聂安,“……”
这还商量个屁啊!
聂安深呼吸,继续努力微笑。
关牧洵淡淡地看她一样,继续:“现场流程……其他的你不用管,考虑到你的身体原因,你出场的时间只有四十分钟,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剩下的你只用弹琴就好。”
聂安没意见,默默的点头。
“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说看。”
“我不露脸。墨镜和帽子我不会摘下。”
关牧洵看了一眼她现在的装扮,还真是帽子和墨镜一个都没摘下,他皱了皱眉问:“你毁容了?”
聂安,“……”
毁你大爷哦!
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没有!”聂安咬牙,“我只是不太喜欢上电视报纸之类的媒体,而且,聂家有家训,要低调。”
关牧洵狐疑的看她一眼,出口的语气一点一点冰冷。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聂安喉咙一紧,当真有些后悔上来了。
商量流程她和安妮一样可以商量啊!
关牧洵一个大总裁怎么有时间来管这种小事!
聂安顿时觉得如坐针毡,有些结巴地问:“那个……商量完了,我能走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
“呃……你说。”
空气凝结近一分钟,她才听见关牧洵低沉的嗓音——
“关家虐待你了?”
聂安呼吸一滞,脸色逐渐变白,光线透过偌大的落地窗直射到她的脸上,聂安的脸白的几乎接近透明。
许久,聂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关家对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要走。”
聂安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关总,这个不是流程的问题吧,我可以拒绝回答。”
“拒绝无效。不回答的话,我不介意你留在这陪我。”
聂安再次无语,她总算明白门外那群人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打的是这注意!
她要是不回答,今天还真就别想走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道:“同一个地方呆的时间太长,想换个地方住。”
关牧洵的脸色蓦的沉下去,“聂安,我看你真的不想走了。”
“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聂安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也拔高了,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看样子是被气到了。
关牧洵冷笑,也站了起来。
“十三年,就算我养条狗也知道感恩的吧,可你呢?说走就走,还留下遗书,你吓唬我呢还是真的想死?既然想走,为什么要回来,嗯?”
聂安觉得关牧洵的气息近在咫尺,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小腿撞在椅子上她也不敢喊疼。
她说:“如果不是我命大,也许那就是真的遗书,不是用来吓唬你,而是,我真的想死……”
关牧洵额角一跳,“什么意思?”
聂安扯了个嘴角,笑的有些难看,“我看不见,出了医院就出车祸了,再醒的时候,我的死讯已经公布了……”
关牧洵突然抓起她的手腕,力气大的恨不得掰断她的胳膊。
聂安听见关牧洵咬牙切齿的说:“那也是你活该!”
不仅自作多情,还蠢的要命!
明知道看不见还要往外边跑,好好躺在床上等他两天不会吗?!
如果她能耐心等两天,不,一天就好……她就不会出事了!
聂安在听到他说的那句话之后,心口撕扯一般的疼。
又是活该啊……
她记得,她曾经半开玩笑的问过他,如果我以后看不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关牧洵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在她脑袋上,“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