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城门洞幵,吕布带着三千并州骑冲了出来,一番冲杀之下,打的西凉前部抱头鼠窜,瞬间溃退下。
但很快,更多的凉州兵将重新聚拢过来,人数之多,就连吕布也力有不逮,同时为了防止敌军趁机攻破城门,只好先行回城。
"咚、咚、咚"
城下的鼓声敲的更加响亮,凉军军将本就荒蛮悍勇,何况的精锐先部?这番刺激下更是含不畏死,除却驱使冲车的士卒外,一个个将腰边的短刀插到墙上,直接冒着箭矢、烧沸的金汁开始攀爬。
战争,一下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王允亲自坐镇东城墙,面容慷慨,嘴上不停呼喝,指挥将士作战,实则心里完全慌了神。
说实话,他本是一介士人,海内大儒,哪里经历过军伍?又合论是如此精锐的李傕先部!
在王允的指挥下,本就危及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相反,城上守军反而因为王允的命令更乱了。
正心急,忽然一个士卒冲上来禀告:"报告司徒大人,陛下已在城墙下,正带着羽林军前来协助守城。"
王允一听,大怒道:"荒唐,守城一事关乎社稷,怎是儿戏?也能容得陛下乱来?你们为何不拦?"
闻言,报信士卒身体一颤,慌忙解释道:"这,司徒大人,我们......"
话未说完,另有一个声音插入两人之间,"是朕非要
协助一战,谁敢阻拦,便诛其九族,王司徒何必迁怒于区区一小卒?"
"陛下,城上危险万分,还望陛下能以社稷为重,暂离此地。"刘协一来,王允连礼都没做,急匆匆劝说道。其实他也说不好,这里面到底多少是真心实意不想让陛下涉危,又有多少仅是不想让刘协分了他的军权。
"王允!"一听这话,刘协佯装大怒,道:"昨日之事,难道还不够危险吗?如今天命尚在汉,我岂会有事?你三番四次阻挠朕亲临战阵,究竟是何居心?莫非真如世人所言,你,想学学那董卓?"
王允脸色霎时间涨的通红,激动的不禁指天喊道:"皇天在上,吾等与诸位公卿戮力同心方除董卓此贼,我怎么会想要成为此贼。陛下,允对汉室忠心,实乃天人可鉴啊!不欲令陛下临战,实乃战场凶危,若陛下不测,我又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说到汉室忠心,王允更是泪流满面,一副冤屈甚大的模样。
刘协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早就知道,王允此人忠心还算可以,就是能力不够,这样就算再忠心耿耿,刘协也不会让王允继续独揽大权。
"既如此,你且随我身侧,我已有破敌之策。"
如此境地,王允不从也得从了,只好口中称是,带着一众公卿武将,尾随刘协,算是默认将指挥权交予他。
暂时从王允手上接过兵权,刘协仅沿着城墙巡视,并没有多做指挥,一方面他对军阵也不熟,另一方面,他还需要等局势更加有利时,再使用炸药包。
毕竟,这一晚上下来,也才堪堪做了二十多个炸药包,这可能是唯一的翻盘机会,须得小心使用。
战场的局势其实已经相当危险了,不停有西凉将士冒着滚石、金汁、箭矢等爬到城墙上,虽然很快就被城上的守军杀退,但看这个架势,很快他们就能成功在城墙上开
辟出稳定的战场,到时候西凉军一拥而上,刘协也只能跟吕布一起杀出长安了。
忽然,刘协眼睛微微一眯,手指一点,问道:"那是何人?竟如此骁勇!"
前段城墙上正有一名浑身披甲,长的猿臂蜂腰的武将,只见他张弓搭箭,轻而易举拉开二石开的硬弓,一箭射落攀爬的凉州士卒。
"禀告陛下,是吕将军手下的骑军校尉张辽。"王允马上在一旁应声答道。
刘协心里一阵惊喜,张辽张八百,这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当下马上传令将张辽招到身边,细细打量一番,只见他面容俊朗,双目明亮,气势昂然,浑身都是悍将的气势。
就在这时,原本张辽守卫的城墙上,忽然涌上来一大批西凉兵,被打量的浑身不自在的张辽,趁着机会当即单膝跪地道:"陛下,战场危及,且让末将带人重新将他们杀下去。"
刘协眼光微微一闪,嘴角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道:"不急,不急,且让他们再猖狂一会。"
一听这话,王允等一干武将公卿大惊失色,赶忙劝谏道:"陛下,不可啊!长安并无内墙,城墙一破,则再无防守之地。"
"不急,王司徒!"刘协将王司徒三个字咬的极重,然后不再管急得要跳脚的王允和他身边的公卿武将,把张辽拉到城墙边,举起拇指用跳眼法仔细测了一遍距离。
接着,在张辽满头雾水中,解下羽林军士兵身上的炸药包,塞到他手上,问道:"文远可否将这东西投到那两处?"
刘协先是指了指前段城墙上,正与长安守军激战的西凉军,又指指城门下,士卒聚拢最多之处。
陛下居然知我的字?
张辽压下内心泛起的惊讶,仔细掂量掂量了手中灰扑扑的包裹,又看看先前刘协指着的地方,一脸肯定道:"能。"
"好。"刘协点点头,又道,
"文远可曾封侯?"
张辽心里一突,赶忙摇头道,
这时,前面已经有好大一群凉州士卒登上城墙,刘协点燃了引线,用手一指:"那么,此战之后,你便是安松亭侯,给我炸死他们!"
张辽虽然听不懂炸死他们是什么意思,但封侯和投掷的意思他还是懂的,当下用力一掷。
炸药包划出一个完美的曲线,准确落进西凉军士卒中。其中一个士兵还好奇的捡起炸药包,想用手捻一捻快要没入炸药包中,正"毗毗毗"燃烧的引线。
"轰隆!"
就如巨石砸入水中,伴随天雷般响彻云霄的轰鸣,中央的数十个西凉士卒被庞大气浪掀飞,像个破碎的玩偶般,从空砸进人群。
再一看,这些人缺胳膊少腿,已是奄奄一息。
眼见手中之物如此可怕,又想到刚才它还在自己手上停留这么久,张辽眼皮狂跳,失声道:"这是何物?"
亲眼目睹了火药制作过程的刘正,也震惊语无伦次:"天命,原来这就是,这就是汉朝的天命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命吗?天佑大汉啊!参见陛下。"
一旁的王允等公卿,也惊讶的双目瞠然,膝盖一软,不禁集体跪拜下来,口乎陛下万岁,大汉天命不绝,高祖庇护云云。
连一帮公卿大将都吓成这样,更不要说在城墙上的西凉士卒了。
人,往往对未知充满恐惧!
而且,这个时代,更是充满了怪力乱神之流,君不见,连高祖刘邦,也得脚下生了不知道多少痣,不知赤龙是否临幸过其母?连个起义都得斩个白蛇?
当下,城上的西凉将校心神俱乱,均以为是忤逆天意,糟了天谴,纷纷大喊道:"天雷,天雷来了,天雷来了。"
"快逃,快逃。"
就连正在城墙上攀爬的守军,在这一阵慌乱中,也不知道被震落多少。
"刘正,将炸药包给我点着了交给文远。文远,你继续往城墙上下投,此战之后,首功非你莫属。"说完,刘协亲自擂起鼓来,仰天大吼道:"给我杀。"
"咚、咚、咚!"
"轰隆!"
鼓声与轰鸣声化作混作一团,城墙上下西凉军也乱作的一团,又有刘协亲自擂鼓,士气极度高昂的汉军趁势杀出城外,不但全灭墙上西凉军叛军,就连城外的李傕等人,也被溃军和带着并州铁骑冲杀出来的吕布赶出四五里,最后还是靠着城外的营寨才勉强稳住阵脚,没真让人—冲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