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脸色黑如锅底,心情相当郁闷,他直了直身子,不慌不忙的道:“锦华是犯了错,依我看就杖责二十。”
“不行!”孟氏十分愤怒,“说的轻巧,她毁了我芷儿的终身幸福,区区二十杖就想揭过此事?”说着就张牙舞爪的朝萧锦华扑过去了。
萧明芷拦下孟氏,还带着泪痕劝阻:“母亲,她也够惨的了,今日之事传出去,她的名声也毁了,怕是以后都无人敢娶,二十杖责可以了。”
孟氏恨铁不成钢:“你怕什么,难不成还怕这个丑女的父亲是定北侯,比你父亲的官职高些?”
“我不是怕,母亲,做人做事要留三分余地,差不多就算了吧。”
孟氏长叹一声:“好,这件事就依你,但,你必须跟秦王回去。”
萧明芷十分痛苦的摇头:“母亲,你可听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师兄都跟二妹妹拜了堂,又有了夫妻之实,虽然师兄已经休了二妹妹,他们也是天地见证的夫妻,我没有和师兄拜堂,我就不是他的妻子,我跟他回去名不正言不顺。”
怎么劝也不听,孟氏急得不得了。
宋承瀚也不明白萧明芷今日为何如此执拗。
萧锦华唇角勾起,在宋承瀚身边讥讽:“我说过吧,她就是嫌弃你,不想嫁给你,才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宋承瀚握了握拳,她宁愿相信师妹是个善良之人,不忍心萧锦华声名狼藉才不肯跟自己走的。
他薄唇轻启:“我不勉强师妹,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这件事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再来娶你一次。“
宋承瀚语气有些悲伤,他有预感,天亮之前他是带不走萧明芷了。
萧明芷也很悲伤,她恋恋不舍的看着宋承瀚:“师兄,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我跟你走的话那我算什么?跟你拜堂的不是我,跟你洞房的也不是我,我会被人耻笑的,师兄,我不能这么做。我如果这么做了,我,二妹妹和你,我们三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我看还是算了吧,不如你带二妹妹回去,这样还能落下一个美名,不损你战神的英名。”
宋承瀚缓缓站起来:“本王知道了,本王会再择吉日来迎娶师妹的。至于萧锦华,本王是不会带她回去的。”
随后宋承瀚扶着川甲的手抬脚离开。
萧明芷心里有些不安,宋承瀚的难过肉眼可见,恐怕不会轻易放手,不过好在过了今日一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春常在就剩下定北侯府自己人,萧明芷可以放过萧锦华,可孟氏不会,萧肃也不会。
孟氏见宋承瀚说什么也不肯带走萧锦华,心中十分痛快,就连刚才的气愤也消减了五六分,她上前跟萧邺理论。
“我说大哥,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定北侯府的嫡女,竟然不择手段抢了姐姐的夫婿,如今就连她抢来的的夫婿都容不下她,可见她此事般的实在是卑鄙龌龊,我们定北侯府也是讲规矩的门户,容不得这样的卑鄙之人,你说怎么处置她吧!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三房一个交代。”
蓝疏影垂眸不语,神色冷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萧锦华怀疑原主是不是她亲生的。
站了半天的一个微胖妇人站出来,这夫人喜欢穿金戴银,浑身上下无处不彰显暴发户的特点。
她轻笑一声,走到和孟氏并肩,然后才道:“我说三弟妹,怎么着,你还打算将锦华赶出去?她这么做是不大地道,不过也糟了报应,差不多就行了,怎么说她也是定北侯府正经的嫡出姑娘,杀人不过头点地,打二十杖责就行了,你还打算怎么着?”
说话的是吴氏,二房夫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萧暗香。
“不行!凭什么打我?”萧锦华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我说的是事实,这件事就是萧明芷和我一起谋划的,并非我抢了她的婚事,你们不能是非不分。刚才审问了春常在的热,现在该轮到萧明芷的人了吧?我记得清楚,三日前我们谋划这件事的时候翠瑶和秋雪也在场,还是她们俩送萧明芷的三个手帕交离开的呢。”
翠瑶站出来高声辩解:“二姑娘,可不能血口喷人,当时你来了,放下东西就走了,只是对着我们姑娘笑了笑,连句话都没说,你怎么能空口白牙的说胡话呢?我们姑娘根本就没有跟你谋划什么!”
秋雪也站出来作证,她瞪大眼睛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是,奴婢当时就在那里,二姑娘就是什么都没说,放下东西就走了。她撒谎!”
一屋子的人都看傻了,两边的人各执一词,都信誓旦旦,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又是谁在说谎呢?
尤其是萧锦华,都气笑了,她可以断定夏嬷嬷和冬烟没有撒谎,她们两个说的信誓旦旦的,说的是实话。可翠瑶和秋雪说谎也说的信誓旦旦的,还有萧明芷柔弱善良的小白花形象,这主仆三人不去演戏都可惜了,以她们的演技,说不定还能拿个影后回来呢。
萧锦华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她们俩撒谎!”
孟氏怒气冲冲:“够了!分明就是你撒谎,刚才你也看到了,芷儿刚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身体虚弱,她自己被你抢了夫婿,还在替你说话,她是多么善良的好孩子,而你呢?你坐下腌臜事不但不承认,还泼她一身脏水,你真是恶毒!像你这种恶毒的女子就该乱棍打死,打你二十棍算是便宜你了!”
二房的吴氏不咸不淡的插嘴:“我看呀,这二姑娘被破了身子还被休了,也算是遭报应了,不如免了杖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