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苏儿手中落下了她的帕子,上头绣着的是一朵梅花,闻着有一股淡雅的花香味儿,真是奇了,她怎么会把帕子送赠于自己。
正想着,殿内的冉容出了门来,瞧见午苏儿如一只迷惑的小萌猫似的蹲在石阶上,放轻了木椅的滚轮之声,缓缓靠近才知她对着一张帕子入了神。
“在想什么呢?”冉容出声。
“没,只好奇薛苏苏怎么把她的东西给我。”午苏儿听到了身后的车轮声,深知冉容不会吓唬自己,所有才放心把后背交给他。
“她给你的?”冉容听了她的名字又是蹙眉,这薛苏苏怎么这么多事?
“话说,这该不会是给你的吧?”午苏儿想的是没错,不过话一出。
冉容立马接话:“拿帕子离我远些。”
“不会吧?我才这么一说。”午苏儿笑道:“求生欲这么强?”
冉容拉上她的手,道:“别人的东西我一向厌弃,可谁让这是给你的,否则孤早把它扔了。”
“不打紧,东西嘛,总归有用得上的时候,扔了岂不是暴殄天物?”午苏儿自小就知物尽其用的道理。
“那你收好。”冉容明白自己说不过她。
正当二人要离去时。
裴安恰是赶到,裙摆与袖口上沾染了泥泞,却手执着嫩绿柳叶衔挂的柳条,一脸不知所措,又不知该如何去对着冉容开口,提步上台阶,却见冉容正好要下,望着午苏儿身子单薄没有太多的气力,生怕这下坡之路,要是一个没踩稳,摔了太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且慢!”
一声高呼,止住了午苏儿的举动。
看着眼前人是昨儿个夜里找麻烦的,午苏儿眯起眼眸,看来人的举动不像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倒像是冲着冉容来的,不过到底也是不见得会放过自己,还是会对让冉容说自己的不是。
裴安抬眼清淡了午苏儿一眼,便对冉容有意开口:“殿下,这是春日新生的柳条,再过些时日,会有柳絮,可否届时臣邀您去宫外的雅客之处赏絮?”
冉容怎会不懂他的话,从小一块长大,亲密得比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更胜,接过柳条,抚摸着上头的柳叶,柳意留,他不想二人因一个女子背道而驰,自己又怎会不懂,反其道而行之言:“苏儿是个好姑娘,你有空也多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点心,别一副从书中读来天下女子皆是蛇蝎的道理。”
裴安瞧他真是被这午苏儿给迷了心魂!自己还非得救出他不可!
“臣未提到她,殿下为何一言半句都离不开她,难不成臣一番赤忱之心,还不及一个只会嘴上抹蜜的女子吗?臣只问殿下届时可否受邀,殿下只需答。”
“带上午苏儿,孤就去。”
“殿下……”
“裴安,你别忘了从前我同你出游,老是你占尽风头,多少城中的女子把你围得水泄不通,我一人孤零零坐在木椅之上求你搭救不得,总得让我身边有个午苏儿陪着才是吧?”
“那也是殿下你设的好计谋,私下瞒臣发帖,说臣比文招亲,何来此一事?”
冉容听到此处如女子般莞尔一笑,他没想到最后被识破了,现在才被裴安拿出来问。
“噗!”午苏儿笑掉大牙,没想到冉容简直就是神一样的队友啊,提嘴问:“冉容,你是多怕他嫁不出去啊?”
“裴安是个木头脑袋,就整天研究医术勤快,要是能对女子上点心,怕是早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冉容拿着裴安打趣道:“是吧?”
“殿下,休要拿臣取笑。”裴安看向午苏儿意味深长。
“那我们走吧。”午苏儿说完,正要推着冉容下去。
却被裴安止住,道:“殿下,让臣来吧。”
冉容看自己木椅的确是得花不少的气力,也心疼午苏儿,道:“也好。”
午苏儿跟在后头,只看着前头的两个人静静走着,他们认识了好久,裴安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一定要阻止自己接近冉容呢?难不成就真因为一两句话而误会了自己,还是说清楚的好。
到了太子宫内。
午苏儿率先替冉容谢过了裴安,再道:“裴大人这一路也辛苦了,我送送裴大人吧?”
裴安直言:“不必。”
冉容则看得出午苏儿是不想让自己为难,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己说再多都不足以让裴安动摇,道:“裴安,就让苏儿替我送送你吧。”
裴安看着柳条还一直拿在冉容的怀中,知他一定会受邀,也算是应承下来,毕竟午苏儿是太子的人,为了不拂了太子的面子,道:“多谢殿下好意。”
一路送出东宫。
二人相距甚远。
午苏儿开口:“我没有要害太子的心思,相反我是来救他的。”
裴安压根不信,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救太子?是皇上圣明,才最终救出了冉容太子,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午苏儿哼一声,道:“朽木不可雕也。”
裴安被这一句话激怒,道:“你这样的人就不配待在冉容的身边!”
午苏儿轻描淡写道:“那怎么他身边的人不是你呢?”
裴安双拳紧握,自己也不知到底怎样才能取得冉容的信任,甚至好像这一辈子都有跨不去的坎儿横在了他们两人之间,自己为何会比不上午苏儿?
午苏儿知道他极其不信自己,可自己也是来求和的,不是让他继续误会自己的,道:“我知你对殿下也是一片真心,我对殿下亦是,殿下心里也清楚,如此我们何不联手?”
裴安看着午苏儿,缓缓摇头,道:“在殿下的心里,我怎么也比不过你。”
午苏儿不解,道:“怎会?你与殿下多年情义。”
裴安怅然若失,竞走道:“你不会懂我有多想留在殿下的身边,你什么都不懂!”
午苏儿拦下他,出口:“你到底是因为我要害殿下,还是因为我在殿下心里比你重要啊?”
“都有,怎么就你能帮着救出冉容,怎么就你能俘获了冉容的心?午苏儿,我不管你有多少的手段,我一定要让冉容看到你面具底下最虚伪的面容!”
说完,裴安愤而竞走!
午苏儿真是服了,怎么会有如此执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