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陆婧舒额头沁着豆大的汗珠。
她蜷缩在床上,胃部不断地有绞痛感传来。
她伸手,拨打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终于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了甜腻的女声。
“郁总正在忙,有什么事吗?”
一个激灵,宛若一双大手猛地攥紧了她的心脏。
招牌的甜腻娃娃音。
这是当红女星苏曼娜的声音。
也是她结婚两年的丈夫郁穆琛的白月光。
她心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不断的阵痛、抽疼。
这与胃部的绞痛合二为一,演变为更甚的折磨。
她眼眶涌出无数泪水,连自己都不清楚。
到底是生理上的痛苦,还是来自自己脆弱不堪一击的感情。
五分钟后,手机振动了一下。
是一条彩信。
鬼使神差的,陆婧舒惨白着脸,点开了彩信。
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握着一只小孩子的手,照片的最右侧,是郁穆琛的手。
他的手很漂亮,食指那有一道细小的伤口。
她还曾问过他,为何落下的。
但他历来清冷如神祇,对她这些问题历来是不应答的。
本以为这样高不可攀的天神,自己撼动他的心,需要日复一日的温暖。
但在去年开始,她才知道,原来郁穆琛之所以对自己拒之门外。
只是因为,他心里有个白月光。
她那时,还安慰自己,白月光也会有消散的一天。
毕竟她现在才是正牌妻子。
但在看到这一家三口的合照。
特别是彩信上那刺眼的一行字。
【是的,我们有个孩子】
短短的一行字,宛若大山压得她窒息。
她彻底确定。
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在白月光面前,有何等不堪一击。
从内而外的痛楚如鬼魅一般吞噬着她的身体。
逐渐意识涣散开。
医院。
薛覃恨铁不成钢地嚷嚷道:“郁穆琛呢,你那个中看不中用的渣男老公呢!”
“老婆急性胃炎差点痛死在家里,他在哪里逍遥快活啊!”
陆婧舒垂眸不语,神色恍惚。
许是刚刚的情绪太过猛烈,许是双重疼痛让她的身体负荷到了极限。
所以,她似乎有些麻木了。
也有些累了。
薛覃叹气道:“你啊你,空有一张好看的脸,你那么喜欢郁穆琛,怎么就不示弱扮可怜呢?”
“你瞧瞧,和你老公前阵子传绯闻的那女歌手,拍mv吊个威压不小心扭伤了腰,全平台各种报伤卖惨。”
“她花的谁的钱,你应该知道!”
薛覃将手机往她手上一塞,随后就近去照镜子补口红。
陆婧舒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新晋流量歌手苏漫娜晒出的一个九宫格。
配文是:受了点小伤,不过还好有“你”,一切不惧。
几张美照,再加上一个医药单子。
医药单里,她似乎有意无意的露出了旁边人的手,手腕上戴着一款男士表。
很快,相关的热搜也上来了。
#苏漫娜手表#
#疑似苏漫娜男友陪同看伤#
那块表全球一共五块,是百达翡丽的周年限量款。
国内拥有的,只有郁穆琛。
再加上那暧昧不清的博文,饶是她在评论里说,这个你是指她的粉丝们,但也更像是想恋爱粉丝两手抓。
正看着手机。
手机上一个弹窗跳出来。
是薛覃的圈内好友。
“惊天大瓜!苏漫娜好像有个孩子!“
这一条消息,像是一把大手要将她胸腔之中那颗稍微平复的心狠狠的拽出来,不断的碾碎。
薛覃没在一旁,也没看到那条消息,自顾自的说道:“姐妹当心头顶青青草原了。”
“要我说,他既然本人来不了,照顾不了你,你就花他的钱,不花白不花!”
陆婧舒哑了哑嗓子,脸色惨白了几分,难得附和道:”你说得对,所以住医院太不划算了,要花就该狠狠的花。”
薛覃一愣,错愕道:“你脑子被砸开窍了?”
“或许是吧。”
薛覃帮忙在市中心的翡翠公寓找了房子,陆婧舒泄愤一般划了卡,一口气付了一个月的房租。
翡翠公寓地段繁华,每一间屋子更堪比总统套房。
所以一个月,也足足要了二十万的房租。
薛覃替陆婧舒抱不平,又各种保养品买了一大堆,直到把那张附属卡刷爆了,这才消停下来。
薛覃是娱乐圈的知名造型师,每天的活也多的数不过来。
陪了一会陆婧舒便离开了。
陆婧舒看着屋子里摆满了东西,本以为花他的钱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但心底的抽痛,并无停歇。
云玺别墅,郁家。
郁穆深阴沉着脸,看着手机上提醒的扣款信息。
大额的支出。
他起初都怀疑,她的卡是不是被人偷去外境刷爆了。
但助理很快就将消息汇报了过来。
“夫人在外面租了房子,还和一个…一个男人出没。”
说着,将照片发了过来。
图上是陆婧舒,身旁还有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男人,男人笑得花枝乱颤的。
看得郁穆琛脸色黑得几乎要滴墨。
他一个电话,打回给了陆婧舒。
不等陆婧舒回答,他便先开了口。
“陆婧舒,你又在玩什么花招,为了报复我不接你电话,所以还去找鸭子在外面租房子,你想用这种伎俩来激我?”
听着郁穆琛狂妄自大的话。
陆婧舒反而心底松了一口气。
哪怕知道误会了,她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郁先生,豪门夫妻本就无情,以前你和我维系表面夫妻,我愿意和你配合,但现在你一次又一次的把你那些事闹上热搜。”
“那我默认你,准备开启开放式婚约,各玩各的,我以后自然也不会再打扰你。”
顿了顿,她似是不解气。
又说道,“更不会再在你和外面的小娇妻甜蜜的时候打电话叨扰你了。”
郁穆琛面色僵了几分。
他从未想过,陆婧舒会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结婚两年,她一向温顺恭良。
如同一只小绵羊。
现在这是…叛逆期了?
还是说,移情别恋了?
郁穆琛咬着后槽牙,深吸一口气:“陆婧舒,你觉得以你陆家的位置,你有权利和我玩什么开放婚姻?”
陆婧舒自嘲一笑。
是啊,陆家高攀。
当初本就是因为她机缘巧合救了郁家老太太一命,才得来这婚事的。
“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不如咱俩散了,免得在一个屋檐下,互看两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