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曦与老夫人接触不多,但回忆起来,也都没什么好印象,就因为她娘出身低微,这人竟然为老不尊,硬是给慕容常收了外室!
原本老夫人往日都住在自己的院子中,不常出来走动,如今这个时辰了,明明应该在院子里休息,怎么到这里来了。
见她过来,院子当中立即安静了,拿着鞭子的侍卫立即将手上的辫子丢到一旁,神色慌张地看着老夫人。
并非是慕容常家主之位不稳,而是即便是慕容常,也是事事以家里头这位老祖宗为主的。
慕容曦侧目看着周姨娘,见她一点也不惊讶,而周姨娘身边的侍女也不见了,冷哼一声。
看来是有人通风报信了啊。
“发生了什么你要打人!你打她做什么!”老夫人的声音震天响,明明已经这个年纪了,但是身子骨也一直很健朗。
周姨娘是老夫人的娘家表亲,她自然是护着周姨娘的。
“还不去把夫人扶起来!”
几个侍女愣在当场,相互看了眼之后,才迟疑着走到了周姨娘的身边,毕竟周姨娘也只是个妾室,根本算不上什么夫人,但毕竟背后还有老夫人罩着。
“娘!这怨不得老爷,是我的错。”周姨娘空着眼眶,倒真算得上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伸出手覆上慕容雯的脸,柔声道:“是我没有教导好雯儿。”
老夫人见此,一阵心疼,将慕容雯跟周姨娘护在身后,对慕容常说道:“你打死我算了!今日敢打妻妾!明日就敢打娘!”
“娘……”慕容常一阵头疼,让人将方才的事情解释给老夫人听,可老夫人是帮理不帮亲的,又转头看着慕容曦,开始指责起了她。
末了,又说了句:“跟你娘一个样,就会勾引男人。”
慕容曦目光凌厉,看着老夫人,面上已无笑意。
她娘杨花,当初是怎么死的,难道这人全都忘记了吗?
“祖母。”
这一声祖母道出,让老夫人愣了下,话中的寒意即便是慕容常也察觉到了,他看向慕容曦,低声道:“曦儿,怎么跟祖母说话呢。”
“爹,祖母是爹的娘亲,但我的娘亲呢?”
慕容常皱眉,问道:“你胡说什么,这跟你娘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慕容曦反问道,她看向老夫人,冷声又道:“或许,这应该问问祖母,我娘是怎么死的?”
老夫人的神色有些僵硬,但仍是强撑着对慕容曦说道:“混账东西,你对你妹妹不起到身为长姐的职责,还敢提起那个女人?”
一旁的周姨娘神情也有些不对劲,她由丫鬟扶着,见老夫人不言语,连忙开口道:“此事……”
只不过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慕容曦噎回去了。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她不悦看向周姨娘,而慕容常对此也没说什么,只是不赞同地看了眼慕容曦。
周姨娘不再开口,可老夫人却更为生气,指着慕容曦的鼻子骂道:“你这丫头片子!不识好歹是不是!你偷男人还敢诬陷我们雯儿,你以为这人的话能当证据?要不是因为你本来就干了这事,谁会指责你偷汉子?就你这种目无尊长的狂妄之辈,配当王妃?”
“祖母,你一开始便嫌弃我娘出身低微,一直不待见她,我只想问,我娘与爹当初那么恩爱,为什么我娘会从崖上掉下去?你当日与周姨娘都在,不如说说原因?”
“你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老夫人瞪着眼,怒斥道:“我是你祖母!”
老夫人面上虽是怒容,可眼底带着一丝恐慌,而一旁的周姨娘也目光躲闪,神情不太对。
看来,此时跟她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
这原本只是个猜想,可如今老夫人这个态度,却是将这个猜想证实了。
“原来祖母当我是孙女。”慕容曦冷笑道:“不如祖母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
既然如此,那慕容曦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老夫人哑口无言,只能骂一些云里雾里的话,旁人看来,就像是气昏头了一样。
她高举起手掌,对准了慕容曦的脸,便要扇下去。
“行了!都别吵了!”
慕容常突然出手,握住了老夫人的手腕,有些焦急的对老夫人说道:“娘,你去好好休息吧,此事有我解决。”
老夫人冷哼一声,拂袖离开,看她离开时,分明一直在用眼神打量着慕容曦,若是慕容常不开口,今日她怕是不动手就下不来台了。
慕容曦紧咬着牙,面上的固执让慕容常又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慕容曦,说道:“你如今是什么身份,自己掂量清楚,她毕竟是你祖母,此事是你的错。”
多说无益,慕容曦也懒得跟慕容常解释太多。
一边是最为疼爱的女儿,一边是又是生母,慕容常也左右为难,只得再次跟慕容曦说道:“你不要再招惹祖母了,事情爹会解决好的。”
慕容雯最终还是被处罚了,只不过没有三十鞭子,只打了十鞭子,虽说即便是这十鞭子,也够她受的了。
这便是慕容常说的他会解决。
而周姨娘的三十辫子水分也很大,过了两日之后,便已经可以去伺候慕容雯了。
闺阁之内,慕容雯躺在床上,眼角泛红,止不住的落着泪,而周姨娘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说道:“雯儿,还疼不疼?”
“娘,好疼啊!我好恨啊!凭什么慕容曦她可以嫁给大皇子,而我却要被处罚!”
慕容雯的每一句话,都让周姨娘疼在心里,她也怨恨,慕容雯跟慕容曦都是慕容常的女儿,凭什么慕容常如此喜欢慕容曦,对她的好女儿却下手如此狠。
“娘去给雯儿熬汤,雯儿喝了就不疼。”
看着周姨娘离开,慕容雯撑着身体,依靠着床沿,目中满是阴毒,谁都不会想到这种眼神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所拥有的。
“你!”
她看向自己的侍女,一字一顿道:“你去把冬梅叫来,我有事要吩咐她!”
她一定要慕容曦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