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眼镜框下，是一双瞳仁泛着棕色的眼睛，她死死的盯着顾眠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乱了。

许恽杉瞪着眼睛，声音在有些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有点大，人人都能听到，薛婷婷自然也是。

“我去，你怎么从班主任这里拿来手机的？我上次被没收的手机还没还给我呢。”

顾眠垂眸，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有事。”

闻言，许恽杉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一双眼睛就差长在手机上了。

“真好。”

薛婷婷食指骨节敲了敲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端坐好，神色不太好，意有所指的开口。

“安静一点，不要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许恽杉闻言，对着她清瘦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

顾眠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没有说话。

许恽杉还是一如既往的闹腾。

顾婷婷也听说了顾眠带手机的事情，她一向比较留意，知道顾眠进了平行班之后就没太关心。

原本还以为她拿着校长的介绍信，最起码肯定会去最好的实验班，可没想到实验班压根没老师要她，只能跟个垃圾一样被平行班捡了过去。

顾婷婷十分不屑，知道了顾眠居然带着手机和电脑来学校，而且还被班里的班长没收了，她心底暗自嘲讽，更加高兴。

旁边有两个喜欢八卦的女生还在讨论，顾婷婷笑着凑了过去，环视了一下周围，一脸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开口。

“你们不知道吧，这顾眠也算是我姐姐，是我叔叔的女儿，她爸以前是个暴发户，后来破产之后成了个酒鬼。她以前是在学校打架被开除的，成绩常年在年级垫底，我都怀疑她来二中是不是……”

她没把话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沈萩是顾婷婷左手边正在八卦的女生，闻言，她低低笑了笑。

“看来是花了钱的，哎，真搞不明白这种不学习的人来二中干啥。”

顾婷婷有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话可不能这样说，大家自然都是希望能够呆在更好的学校，父母说出去也有面子，只是我有点不太明白……我数数一毛钱都拿不出来，我堂姐自己还是个未成年，没法打工，究竟哪来的学费啊……”

沈萩抵着鼻尖，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婷婷。

“那还能是哪来的，女孩子啊，随便找个男的巴结着不就有钱了吗！”

顾婷婷一脸恍惚的点头，又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

“哎，堂姐这样子……可真让叔叔寒心。”

讨论完顾婷婷就回了自己位置上，心情不错的拿着桌上的钢笔在指尖转了两圈，埋头开始写物理题。

她还能听到沈萩的声音，她出去打水了，正在和外面的人讨论着什么。

就沈萩这种大喇叭一样的性格，恐怕只要两个课件，这边整栋楼的女生都会知道顾眠指不定巴结了哪个男人，就为了别人的钱。

但这也是事实。

顾婷婷不相信，顾眠这种学都不会好好上的人会去打工，更不会去赚钱。

——

宋墨森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老友兴趣的看着电脑上学校的监控，尤其是排队打水的地方，高三年级的一群女生在八卦。

“你听说了没，八班顾婷婷的妹妹就是平行班新来的那个顾眠，听说那个女的连学费都是陪睡睡来的。”

“我去？不是吧，还没成年就这样乱搞了……”

“啊这，大家以后离她远一点吧，没准她那方面可能有点病，可千万别被沾染上了！”

“……”

宋墨森忍不住嗤笑一生，越发觉得这年纪的女生真是可笑。

但凡长了双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顾眠这种性格的女生但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就她看着普通而又神秘的背景，宋墨森都有点猜不透她。

只是这谣言听着着实有点恼火，宋墨森换了个姿势翘着二郎腿，关了电脑画面，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拨了个号码。

电话递到耳边，他抬眸看着外面泛着淡紫色的西方天空，彩色的云霞犹如一笔浓重墨彩的油画一般美。

他不仅有些想到了那天他站在巷子里，看着顾眠从楼上的窗户跳下来去买东西。

那时候，她背影纤细，却仿佛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身上那股淡然出尘的气质，让那个时候的宋墨森都有些惊诧。

电话被接起，里面传来了教导处主任的声音。

“喂？宋先生？怎么把电话打给我了。”

宋墨森压低了声音，稍微有些不悦，“你们学校有些学生八卦的能力是真强，倒不如好好花些心思在学习上，你看着处理吧。”

话音刚落，他粗暴的挂了电话，一想到刚刚那些女生口中的话，心中越发不愉快。

许恽杉得知顾眠被莫名其妙诬陷的消息，还是上厕所出来看到那些女生在八卦，这才意外听到。

他穿着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水，高大的个子朝着打水那边走过去，一下子就吸引了几个女生的目光。

他像跟擎天柱往那边一站，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撑在墙壁上，斜着个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话的声音才格外凌厉。

“你们是一群八婆吗？来这里是学习的吗？没事在这里造谣有意思吗？”

沈萩刚打完水，她关上开水的水龙头，直接丢了个白眼给他。

“你怎么就知道是造谣？你算谁？你又不知道顾眠的家庭背景，别在这里瞎逼逼好吧。”

许恽杉一听这话反而笑了，收拾了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身上的慵懒半分也没了，面无表情的盯着沈萩。

“说的就是你，闭嘴，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