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九说自己有办法抓野猪,莫说是村长和老妇人,旁的站在门口凑热闹的七大姑八大姨也跟着惊着了。
“幺九妹,你当真是有办法,莫跟我们开玩笑。”
江满轻轻皱眉,不是他不愿意相信江九,只是野猪生性凶残,七八个大汉都难以置住一头野猪,一个瘦弱的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办法。
莫说是抓野猪了,就这身子骨不知道挨不挨得住野猪的一下。
江九目光坚定,没有在意旁人的质疑:“村长,我经常去后山砍柴,挖野菜,日子久了也发现了一些事。”
“东山头是野猪出没最多的,而西山头几乎很少见到野猪,这是为什么呢?”
江九眼含着微笑转向江满,等着他答话。
江满眉头一皱,西山头少有野猪是整个村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也因此村里人上山砍柴,摘野菜都是去西山头。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还真没有人去深究过,一时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村长都不知道,村里那群妇女更加是面面相觑。
一时间众说纷纭,甚至有人还说西山头有神灵,野猪不敢进犯。
江满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咳……幺九妹,依你之见这是为什么呢?”
江九的本意就是引出话题,并没有故弄玄虚,直白了当道:“东山头和西山头,大体地形差距都不大,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西山头密密麻麻长着很多狗娃刺。”
狗娃刺就是蒺藜,又叫血见愁、野菱角。
在现代的时候,时常有饿极了的野猪下山糟蹋庄稼,江九和老师的实验田也没能幸免。
在与野猪来来回回的斗争拉扯中,江九发现野猪非常讨厌蒺藜,基本上都是绕着蒺藜行走。
因此,江九和老师移植了很多蒺藜种在实验田周围。
自此之后,野猪进犯的频率大大降低。
“正是这样,我猜测狗娃刺就是野猪鲜少去西山头的原因,我们也许可以利用狗娃刺来制作陷阱捕捉野猪。”
村里人一下子炸开了锅,狗娃刺他们都认识,浑身带刺不能吃,有调皮的小孩专摘狗娃刺的果子往同龄小伙伴衣服上粘,或者上山玩的时候蹭到衣服上,回家少不了爹娘的一顿打。
但是说野猪怕狗娃刺,他们是不太信的。
“幺九妹,你能保证野猪真的怕这狗娃刺,万一是你弄错了,到时候惹怒了野猪谁能制服得了?”
“万一受了伤谁负责?伤筋动骨一百天,下地的活都没人干,那可咋办?”
阴阳怪气的是村里的寡妇李雪梅,她软软的倚靠在院门口的墙边上,身上的衣服裹得紧实,勾勒出身前的波涛汹涌。
好几个男人看直了眼,被自己的媳妇狠狠的掐了一把才回过神来。
虽然没有再婚,但是李雪梅可不是贞洁烈妇,在原书里就跟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的,平常也也不下地干活,全靠男人接济。
在村里极为不受待见,正经的妇人看到她都绕着走,若是自家男人看了一眼都要回去哭闹一场,可万万不能让让那狐狸精缠上。
好巧不巧的是,江九的恶毒后娘曲三妮正是李寡妇在村里极少数能混在一起的人。
真是蛇鼠一窝啊。
江九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她没打算搭理李寡妇,但是解释是有必要的,因为要取得村里大部分人的认同,她才能实行自己的计划。
江九不想再按照书中的剧情做个炮灰女配,在天灾人祸来临之前,囤积粮食是最好的保命方法。
江九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江满却发话了。
“幺九妹说的有道理。”
江满让村民们静了静,又开口到:“我想起来了,有一回我上山打猎,正好遇到野猪向我袭来,情急之下我一路向西跑,跑了一段才发现野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那时候我不知晓原因只是觉得奇怪,现在想来野猪是不想踏进狗娃刺里!”
江满继续道:“捕捉野猪受伤也是难免的,平常还只是几个汉子,这回是整个村里的人呢!”
江满毕竟是一村之长,说服力比江九强多了。
李寡妇听闻,掐着个腰冷哼暗骂了一声贱蹄子,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她虽然厌恶江九,但是万一这法子真行呢?那群不靠谱的男人真没用,她也已经小半个月没碰过荤腥了。
村里人也信了大半,就等着江九说接下来的计划。
除了猎户家偶尔带回去一只兔子,野鸡之类的,村里大部分人已经很久没有沾到腥荤了。如果真的能抓到野猪,每人分到肉,就算不吃拿去镇上换钱买粮食也好啊。
江九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仅如此,野猪也很讨厌薄荷的味道。我们可以在野猪经常活动的区域设置狗娃刺,并且用薄荷驱赶野猪,让野猪不得不按照我们设置的路线前进,踏进陷阱里。”
见众人不再有异议,江满便开口询问道:“那么,参与捕猎的来报名,按人头分配,抓到一头野猪采薄荷和挖狗娃刺的一人一斤,围剿野猪的一人两斤肉,觉得危险不愿意参与村里不强迫,当然也没有肉分。”
听到这里村里的人一拥而上,纷纷报名。
过了晌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村里的妇人们便采摘了大量的狗娃刺和薄荷,在江九和村长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布置陷阱等候野猪。
虽说不是晌午,但是日头依旧晒得很,干活的汉子们衣服都湿透了。
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别说是野猪了,野兔也没看到一只。
村里人三三两两的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尤其是李寡妇这会嘴上已经骂骂咧咧个不停了:“就你们信这死丫头,看吧,在这里白等了这么久。”
有人开口,越来越多的不满和抱怨的声音跟着接二连三的响起:“这不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吗?家里那么多活计都做不完,真是抽风了才会跟着上山。”
“就是就是,你看陷阱里的菜,那可都是我们的口粮啊,都够我家吃好几顿了,真是糟蹋粮食!”
“我们可不管,都是这死丫头出的主意,这些损失都得她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