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可知道是怎么查出来的?”
刘妈妈又接着说:“还多亏了你们去尚书府那天,有守卫看见一个男子跟着你们出了宗正府,再也没有回来。”
“老太太吩咐我派人去找,竟在淮安街的三王爷府见到了他。”
孟知意点了点头,脑中快速的转动,她只觉得有些事情出乎她的意料。
泼水是三王爷指使,意图害她。
昨夜又有人刺杀她,会不会也是三王爷指使?
而那个泼水的人,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对宗正府的地形也一定很了解。
“刘妈妈,看见那个男子的守卫现在在哪?我要确认一下,昨夜的人和前几天泼水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带着那命守卫,孟知意第一次进入宗正府的地牢。
阴森潮湿又黑暗,时不时的有老鼠的吱吱叫声。
孟知意置若未闻,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几个看守地牢的人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宗正府地牢已经许久没有进人,本来是把他们关在柴房,只可惜他们二人太狡猾,孟祥鹤便让人把他们关到了地牢。
刚走近,便闻到一股腥臭味,混合着腥味。
直至走到牢前,那两个人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孟知意心下大动,见那两人却一身伤痕密布,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哎呀!你们是怎么看守的?这人都死了!”刘妈妈气的捶胸顿足,好不容易查到一点,线索竟这么断了……
孟知意走近了去看,两个人的脸上横竖都是伤口,连嘴唇都被人割破了,整个脸惨不忍睹。
刘妈妈和其他几个丫鬟都要吐了,连忙扶着孟知意往后退:“大小姐,别看了,别污了眼睛!仔细晚上做噩梦。”
孟知意却面无惧色,伸手指了那人出来,说道:“你且去看看,是否还能认得出来?”
那守卫连忙去看,前前后后瞅了几遍,摇着头说道:“那一天的确是我守卫,但是也……就随便看了一眼,发现他没有回来,以为是请假了,就没有多想。”
“现在这人脸都花了,奴才更是认不出来了。”
代替飞衣值夜的人疑似三王爷的人,而这刺杀她的人,突然就被人毁了容。
是不是三王爷为了毁掉证据?
可这样做岂不是欲盖弥彰?
这两个人竟在自己家府里被人杀了,还这么悄无声息。
莫非,这府里有三王爷的人?
可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做到这样,能够掩人耳目。
她一个闺中女子,又会得罪谁呢?
莫非……是为了琉璃镯?
……
从地牢出来,孟知意心中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三王爷上一世并没有和自己打什么交道。
但如今,却有他府里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会不会……
他也是重生之人?!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孟知意安慰自己,这等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自己是重生,便不能排除三王也是……
回到自己院子,孟知意便叫了灵犀:“我让人盯着彩凤,可有发现什么?”
灵犀看了下四周,低声道:“彩凤这几日除了四姨娘处,也曾去过二姨娘和三姨娘那里。只是算起来,在四姨娘那处最少,也只一次。”
孟知意心神一动,开口问道:“四姨娘病了?”
“是,听人说是病得不轻,脸都发黑了。老爷也找大夫去看过了,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病。”
“备礼,我们去看看。”
三姨娘和四姨娘的院子分别位于西院正北和正南角,中间隔着二姨娘的院子。
不过孟知意不想见到二姨娘,从侧门进了四姨娘的院子。
正巧看见一个方脸大耳的侍卫从她院子里出来,见到孟知意微一愣神立刻颔首道:“大小姐。”
孟知意心下诧异,却按着不动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记下了他的模样。
四姨娘果真如灵犀所说,双眼无神、脸色发青,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孟知意进来也没有半点反应。
“这是什么回事?前几天见着四姨娘还挺好的,怎么得了这么重的病?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
孟知意冷声斥道,一众丫头婆子都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孟知意皱了皱细眉,又问道:“哪个是房里的大丫鬟?”
一个穿着白底青花的丫头应了一声,上前几步道:“回大小姐,奴婢名叫青雉,是四姨娘的大丫鬟。”
她声音嘶哑粗糙,脸却长的很是清秀,声音与长相十分不合则。孟知意心下一红,开口问道:“四姨娘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
“昨日夜里。”
“谁是第一个发现的?当时是什么情况?”
青雉踟蹰着红了脸,快速的抬头看了孟知意一眼,又低下头说道:“大小姐,奴婢说的事情,有关四姨娘的清誉。”
孟知意了然:“你们都在门外等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离开院子半步。流萤,你去看着她们。”
彩凤受了伤请假,孟知意便又提了一个大丫鬟上来。
彩凤迟早要换掉。她知道流萤是个忠心的。
上一世她曾跟着上官阙上战场,流萤便因为在保护自己死在了战场上。
孟知意心存感激,便把她提了上来。
灵犀守在她背后,屋内只剩下床上昏迷着的四姨娘。
“现在屋里没有外人了,你知道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自有赏。若是说了半句假话,我也有办法让你痛不欲生。”
青雉心思活络,眼睛里透着股机灵劲。
孟知意这架势明摆着是知道四姨娘不对劲了。
她见此磕了个头,将自己所见所闻讲了出来。
四姨娘胡楑儿,平民出身,虽琴棋书画不精通,刺绣做工却是平常女子难以企及的,也曾在当地小有名气。
孟祥鹤当年外出办案,见她有旺夫相且温婉贤淑,便带回来做了姨娘。
只可惜,一直没有孩子,时间一长也渐渐不再得青睐。
她也不争不抢,低调的不能再低调。
据青雉所说,四姨娘这一年来时常犯病,也都如这样脸色铁青、奄奄一息。
只是一夜过后便好了,并没有像这次这样,维持了一天多。
昨夜里,她正要进屋里给炉子加碳,突然听到里间四姨娘痛哭,一边哭一边说道:“爷,您就饶了我吧,求求您了,快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