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自是会给的,只不过这么多,便是公主殿下也没这么准备的。”
她难道还想将自己与公主殿下作比?呵…她也配?
“是吗?”
赵芸笙微微撇着脑袋,似乎在思考。
她前世要与周子舒那渣男成亲的时候,嫁妆可比这丰厚的多的多。
“不会只是这一点,便要掏空了相府吧?”
呸!侮辱谁呢?
赵相府的底子何时这么薄了?!
十个这样的嫁妆也备的起!只是给她?这没教养的野丫头,她配吗?
秦氏面色渐冷,连伪装都懒得了,重重放下茶盏,威胁道。
“你以为相府的这道门,好进是好出的?”
“今儿你进了这道门,若是识相,本也可以全了你们颜面。”
谁知,赵芸笙这丫头根本就是个不识相的,油盐不进的蠢货!
“那么夫人的意思是,嫁妆你们给不起咯。”
说罢,赵芸笙抚了抚裙摆,利索起身。
“那跟韩家婚事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好歹是相府嫁女儿,如此小气,也不怕叫人笑话。”
“你以为你有的选吗?”
迎春等几个丫鬟已经退到门口,将房门牢牢关上。
都知道赵芸笙有几分拳脚本事,外面特意多安排了几个人守着。
秦氏嗤笑一声。
“本想看在你是我生的份上。若是乖乖点头应了与韩家的婚事,过往的事也就不计较了,谁知你这么不知好歹,那就还劳烦你们,多留几日了。”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我?”
“你可以走了,她呢?带着她这么个累赘,你走的了吗?”
秦氏提醒道。
一个瞎眼的婆子,势必是个累赘。
这人啊,一旦有了在乎的人,便等于是有了软肋,有了软肋却又无力保护,那不就等于给她的敌人递上了刀子?
威胁的话还真是信手就来,想要悄无声息的除掉两个人,赵相府有的是手段。
秦氏倒要看看,这个丫头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还不是得乖乖听话,乖乖听从她的安排,折腾出这些幺蛾子来做什么呢?只会害人害己。
齐氏担心的向前摸了摸,直到触碰到赵芸笙的手才安心下来。
“笙儿,你不用管我,去做你想做的事。”
瞧瞧,一个生母,一个养母,这样的区别,怎么能怨赵芸笙偏心呢?
她也曾是抱着满怀的希望来投靠自己的生母的,她们拥有着同样的血液,是打断了骨头还要连着筋的亲人,可事实呢?她都遭遇了什么样的不公平待遇呢?
利用她保全相府名声。
任由下人们羞辱折磨她。
到最后甚至为了她那宝贝养女而冤枉她,逼着她下跪道歉,生生的屈死了她。
这样的生母,也配为母?
“呵…”
嗤笑一声,不自觉的眼眶红了,是原主的悲愤和不甘,反手握着齐氏的手,她今天不仅要离开,还要光明正大的离开!
“怎么?你们还要强压我上花轿不成?”
“看来你是不信赵家有这个本事。”
“我当然信。”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只不过…
拉起齐氏,将她护在身后,一双如鹰般的双眸微微眯起,透着几分危险,简直像是护犊子的小虎。
“哼,算你识时务,那你就回院里好好待着,过两日韩府的轿子便会上门。等你过了府,郭夫人我自会让人安全送回。”
秦氏自以为是将赵芸笙狠狠拿捏了。
她的两个傻孩子,实在还不明白怎么捏人痛处,以后且还有的学呢。
“笙儿,你不用顾及我,你不愿意嫁就不要嫁,如果娘成为了你的累赘,让你被逼着嫁给自己不爱之人,那娘…娘宁愿立刻碰死在这里。”
齐氏看不见,但也能想象的出此刻赵芸笙面对的阵仗,她不愿意成为芸笙的拖累,她这辈子,已经拖累了太多人了。
尤其是她家老郭,要不是不放心她一个盲妇,又何止只是现在的功业。
“娘…”
心头一暖,她没想过齐氏会说这样的话,更没想到会是这样坚决的态度。
越是这样,她又怎可能舍弃齐氏,独自离开?
赵相府便是虎狼窝,她便是要杀出条血路也要将人带走!
“还真是叫人感动,不过芸笙,你自己可得思量清楚,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秦氏这次可不会掉以轻心,外面早就布下了二十个武卫,赵芸笙若是不从,便是插翅也难飞!
“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便在韩家的花轿上了断自己。到时候赵家又要如何交代?”
“你在威胁我?”
“我是在与你商量。”
赵芸笙微微笑道,“要么我留下,放她离开。”
“你没得选!”
“现在没得选的是你!”
两人互相拉扯,谁也不让谁。
就这倔强的脾气,还真是像呢。
气氛剑拔弩张,端看谁先低头。
秦氏不知道的是,赵芸笙与她周旋,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她在等!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九声音传来。
“夫人,京兆府来人了。”
“他们来做什么?”
秦氏皱眉,京兆府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还嫌赵相府不够乱的?
“说是夫人请了郭家夫人来做客,已经傍晚了,还不见人,怕不是咱们相府扣了人不放,丫鬟报了官,来询下落。”
“就说人早回去了,至于去了哪,腿长在她身上,我们哪知道。”
秦氏简直快要咬碎了牙,这一切肯定都是赵芸笙搞的鬼。
她还真敢报官?他们赵相府就是官,内宅的事惊动了官府,相爷知道必要生气。
若再在朝堂上传开,简直要成为同僚们的笑话了。
你瞧京中哪家贵胄报过官?
这不是在打当家主母的脸吗!
“可,可京兆府的人说,外面一直有人守着,不见郭夫人出去。”
老九话落,一步步都在赵芸笙的算计之中。
可算来了,这位邹大人,还真没让她失望呢。
京兆府尹邹大人曾任职蜀中,正是因为他那刚正不阿,不畏强权的性子,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才在蜀地一待数年不曾升迁。
幸运的是,这位邹大人依旧秉持初心,与兄长是旧友的关系更没几人知晓,所以当初才没被牵连。
如今六年过去了,对方总算升迁回京了。
所以,赵芸笙才第一时间想到了去请邹大人出面。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那就让他们在外面守着,爱守多久守多久,相府不开门,他们还敢硬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