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也太恶心了。”
我差点看吐了,实在没胆子细看,只能闭上眼睛摸索,凭记忆切开了尸婴脐带,将它一点点拽出来。
女尸圆滚滚的肚子立刻干瘪下去,被拽出的尸婴下面是一滩污血,散发着浓郁的腐臭味。
我好几次都要吐了,强忍着恶心,又扯出一张红布,将死婴胎的尸体盖在红布上面,简单清理了一下手上的乌黑血渍,匆忙站了起来。
乱坟岗仍旧挂着凄冷的风声,沙沙的树叶声好似有脚步在向我靠拢,树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一层淡淡的浓雾。
我心跳得好快,强烈的恐惧让我一秒钟都不敢多待,使劲擦了擦冷汗,正要将棺材板重新盖起来。
一回头,映入眼帘的场面吓得我脑门都亮了!
只见原本睡在棺材里的女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坐了起来,上半身挺得笔直,与地面呈现90度的直角!
山风刮在女尸脸上,吹得长发好像野草一样漂浮,露出一双充满了殷红血丝的眼球,额头上青筋弥漫,好像树杈子一样延伸到头皮深处。
“妈呀!”
这次我是真的尿了,丢开铁铲,撒丫子往山里飞奔。
阴风环绕,隐约夹杂着女尸“咯咯”的空洞狞笑,好像附骨之疽般环绕着我。
我小腿打颤,不晓得跌了几跤,每次跌倒后就立马爬起来,重新朝下山飞奔。
我心里害怕极了,根本辨认不出方向,跑着跑着就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地方,刚要分辨路况,脚下就踩中了一块活动的石头,重心失衡,立刻沿着矮坡滚落下去。
“尼玛……”
我后背撞到一块石头,疼得脸都青了,胡乱起身,发现女尸没有跟来,身边那股阴风也停下了,这才喘了一口大气,跌跌撞撞地朝下山走。
由于对地形不熟,后半夜我迷路了,只能打着手电筒在山路乱窜,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小路下山,等我离开那片树林的时候,天已经要蒙蒙亮了。
“老天保佑,总算出来了。”
我擦掉冷汗,将死婴胎塞进盒子里,又花了大半个小时才走回陈师傅家的老宅。
陈师傅没睡,断了一根板凳,坐在院子里等我回去,我前脚刚跨进院里,身体就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疯狂喘大气。
陈师傅见怪不怪,冷冷地哼了一声,“回来了?”
“嗯。”我颤声点头。
他把手伸过来,“死婴胎呢?”
我急忙递出盒子,陈师傅也不嫌脏,打开盒子,朝里面望了一眼,脸上挂着诡异的邪笑,
“不错,的确是死婴胎,怨气这么浓,倒是很不多见。”
我小心翼翼地起身,不敢去看那盒子,用发抖的声音问道,“陈爷,你要这死婴胎到底干嘛用啊?”
“多嘴,不该问的别问!”
陈师傅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忽然将目光下沉,定格在我肩膀上,嘴里咦了一声,又怪笑着把嘴角扬了起来,
“你小子,还真不走运……”
“什么?”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本能地垂下头,朝自己肩上看去,随后脑门子一“嗡”,又想尿了。
在我左右两边肩膀上,各压着一个漆黑的手印,手印黑得发亮,好像有什么东西挂在我肩膀上似的。
“这……该不是那大姐埋怨我抢走她孩子,所以跟着我一起回来了吧?”我吓抽筋了,嘴皮子一直在乱颤。
“你说呢?”
陈师傅嘿嘿怪笑了两声,随即摇头,“干这行的经常遇到这种事,习惯了就好。”
我直接给跪了,心说去特妈的,这种事叫我怎么习惯?
“放心,你本来就是纯阴体,和鬼魂多打些交道也不算坏事,再说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见我这么没出息,陈师傅也忍不住笑了,摇摇头,说我这次表现还算不错,总算完成了第一个考验,现在天也亮了,我在山里奔波一天,肯定很疲惫,不如先进屋睡一觉,压压惊。
老实说我的确很累,可只要一闭眼,就会回想到昨天晚上,女尸忽然从棺材里坐起来的场面,吓得肝颤,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等我回来之后,就一直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好像寒热症又要发作似的。
陈师傅并没有搭理我,自从得到死婴胎后,便笑眯眯地带它走进了杂物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我实在睡不着,只能爬起来,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向杂物间。
拉开门,我看见陈师傅正把死婴胎摆在桌上,双手合十,诚心祷告着什么,同时还取出了狼毫笔和朱砂,用毛笔点在死婴胎肚皮上,画出了很多弯弯曲曲的符咒。
这些符纹好像蝌蚪一样弯弯曲曲,线条分明,又让人感到十分诡异。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壮胆问道,“陈师傅,您在画什么呀?”
“我在画符,你爷爷从没教过你吗?”
他似乎不满意被我打扰,停下毛笔,皱了皱眉头。
我讪笑,说爷爷从来没教过我这些东西,防我就跟防贼的,别说画符了,要不是遇上陈师傅您,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个术士。
他哦了一声,又说,“以后你别一口一个陈师傅了,这么客气反倒让我不习惯,干脆就跟其他人一样,直接叫我陈麻子好了,听着反倒熟悉些。我们这种民间术士,不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
我嗯了一声,又询问他第二个考验是什么?
他不搭腔,表情怪怪地笑了笑,摇头说,“急什么,还早着呢,今晚你就在我这里睡下,明天跟我出去一趟,我还有事交代。”
“好吧。”
陈麻子这么说了,我只能点头同意。
当晚我就留在他家,简单整理了一下杂物间,见天色差不多黑了,进屋倒头就睡。
昨晚挖坟剖尸的经历让我心有余悸,熬了一天,早就困顿得不行,脑袋刚沾上枕头,立刻就打起了呼噜。
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做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怪梦,先是梦到自己返回了爷爷的地窖,重新看到那口大铜鼎,铜鼎上长出一张特别阴狠的怪脸,对着我咯咯狞笑。
随后我又梦到了自己挖尸的画面,半梦半醒间,发现身体完全动不了,就跟胸口压了块石头一样,脑袋也晕乎乎的,一阵冰凉。
起初我以为是寒热症又发作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本打算喝口水,结果眼皮一抬,就看到一个脸色惨白,好似涂满石灰的女人,正面压在我身上。
她肚子完全是敞开的,露出血淋淋的内脏和肠子,几乎跟我脸对脸了,还把嘴巴张成个o字型,嘴里喷着发黑的黏液。
“握草……”
我瞬间炸毛,惊呼一声弹了起来,等我坐起来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见了,周围一切都很正常,直到窗外一束阳光照在脸上,我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噩梦。
可这梦也太特么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