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笑笑的策划案做得详细又精炼，没有长篇赘述，只用精简又一针见血的字眼，准确描绘了她的目的。
搭配鲜明且极具震撼力的推广平面，以及宏大震撼人心的开盘启动仪式，不到三十分钟的解说，让会议室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不得不承认，慕小姐的策划案是我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好的一个。”
顾谦尘率先打破了沉默，看着慕笑笑的眼神充满了兴味。
程建宇面上一喜，“谢谢尘少的夸奖，我们……”
“不过……”男人的声音顿了顿，饶有兴致的玩味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慕小姐在设计这套方案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实际操作成本这个问题呢？”
慕笑笑怔了一下，推广成本这个东西，不是一向是甲方把控的么，他们只需要按照甲方的铺排进度跟进就好了。
渠道和活动方面，他们可以提出建议，但至于要不要具体执行，也要看甲方的意思。
不过面对男人的突然提问，她也没有任何慌乱，侃侃而谈。
“泰丰作为业界龙头，此次的高尔夫养生别墅盘又是下半年的重点计划，推广成本上我相信公司领导自然不会吝啬。并且我的这套方案，重点在于初期开盘时的启动仪式，等到名声传播出去后，后面的推广无非就是一些常规的物料罢了。”
“慕小姐的意思是说，我们有需要了，贵司再提供服务咯。”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点暧昧的暗示，但是她面色不改，依旧一本正经的回答甲方爸爸的问题，“自然不会，我们也会适时的根据项目情况提出合理的推广建议。”
“主动增添服务项。”男人的话依旧暧昧不明，语气却冷了下去，“好了，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商量一下，再给你们电话通知结果。”
三个人头重脚轻的离开会议室，一出去，慕笑笑便眼巴巴的瞅着程建宇，“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程建宇摇摇头，脸色有些发苦，“只能说……可能是我们流年不利吧。”
像泰丰地产这种龙头企业，又是旗下最受重视的项目，招标本该只有4a公司才有资格。
而他们所在的联合传播在业内只能算小鱼小虾，能拿到这个机会全靠老板跟这次高尔夫别墅项目的负责人私交甚好，否则他们连泰丰的大门都进不来。
谁知道，好死不死竞标这天居然撞上顾谦尘，这人是出了名的高要求、难搞定。
泰丰什么时候被收购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被收购。
程建宇扬天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本来也就是试试看，成败与否全看天意。”
“总监，你这想法也太丧了吧。”大力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保留着一个学生的青春和热血，“我觉得我们的方案很完美啊，肯定能过的。”
慕笑笑和程建宇都拿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真是……很傻很天真啊！
“行了，尽人事听天命吧。”慕笑笑耸耸肩膀，“反正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回到公司，所有人一看他们斗败公鸡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妙，再一听顾谦尘居然空降招标现场，顿时哀嚎一片。
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事铁定没戏的时候，慕笑笑却把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劈啪作响。
丢了泰丰的案子，年终奖翻倍是不要想了，她必须得想办法再从顾谦尘那儿多弄点钱才行。
药价越来越高，她的工资已经完全不足以负担。
下了班，慕笑笑开着自己的破车直奔附近超市，准备做一桌丰盛的晚宴讨好一下顾谦尘。
一边挑拣食材，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金主大人的电话，“人家今晚打算洗手作羹汤，辰少要赏脸尝尝吗？”
“怎么，想为泰丰的案子来贿赂我？”顾谦尘那边的环境听起来有些嘈杂。
慕笑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人家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么？”
“案子拿下了，获益的是公司，人家拿到手的还不就是一点死工资。还不如把尘少您给伺候好了，您大笔一挥的零头，都是人家工资的好几倍。”
毫不在意的摆出自己贪财的嘴脸，顺手把一块精选牛排扔进购物车里。
电话那头微微沉默了下，然后传来男人降了一度的声音，“今晚没空。”
“好吧，”慕笑笑的嗓音适时染上一点失望，赶紧把刚丢进去的精选牛排再拿出来，“既然尘少要忙，那人家就……”
“谦尘，不然我们吃牛排吧，我在美国那边有学着做一些西餐。”甜腻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也在近侧响起。
慕笑笑的眉峰微微皱了一下，就看见一只纤纤玉手把她刚放回去的精选牛排拿了起来。
眼风斜扫过去，就看见一身休闲装扮的顾谦尘举着手机站在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
慕笑笑的眼睛里适时的浮现出一抹惊喜，又在看见他身旁那抹纤细玲珑的身姿时光芒破灭，轻轻扯了下唇角，颇有些受伤的推着推车转身，“那我……不打扰尘少了。”
把刚才未说完的话说完，心头莫名复杂。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和顾谦尘之间的关系，单纯的买卖关系，不牵扯感情，自然也不会涉及到对方的私人生活。
只一点，他若要结婚，这段关系便宣告结束。
小三，是她万万不会触及的底线。
顾谦尘抬眸扫过女人干脆利落转身离开的背影，眉峰不易察觉的皱了起来，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没有起伏平仄，也听不出喜怒。
“谦尘，你在看什么？”女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前方一派混杂，分不清他究竟在看谁。
顾谦尘收回目光，“没什么。”
他瞥一眼她手上的牛排，“换成中餐吧，我西餐吃得够多了。”
慕笑笑看到他身边站着其他女人，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