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瑾眉头皱起,她不喜欢别人用威胁的话语来压迫她。
“恒王不高兴,尽可杀了妾身。”桑晚瑾斩钉截铁,她又不是原主,自然完全没有把晋恒的威胁放在眼里。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晋恒听到桑晚瑾的话后,眼神一瞬间喷出火来,脸色也骤然变得铁青。
“你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晋恒的音色带着压抑的愤怒,他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后,拂袖离去。
桑晚瑾轻瞥了一眼晋恒怒气冲冲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竟然这般善变!
她忍不住咂舌,好不容易重生一次,没想到居然重生在古代皇室,不仅如此,嫁的还是一个喜怒无常,捉摸不透的主儿!
看来以后这日子,还有的难过呢,桑晚瑾摇了摇头,准备回到被窝里补眠。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如今又受了伤,她必须趁早补充元气,才能找个机会逃出这个地方,不然,这一辈子难道真的要囚禁于这牢笼般的恒王府后院之中吗。
“嘎吱——”
就在这时,一个着粉衣的宫女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内。
桑晚瑾瞥了一眼那个宫女,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
“王,王妃……”桃红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毒蛇盯了一眼,这才注意到桑晚瑾,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对着桑晚瑾行了个礼,她脸色有些不自然,动作也十分僵硬,“您、您回府了呀?”
桑晚瑾冷笑了一声,“你不希望我回来?”
桃红看见桑晚瑾脸上的肃然冷意,浑身一颤,眼神中流露出恐惧。
“王妃尽会说笑,奴婢哪里敢啊。”她干笑了几下,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桑晚瑾盯着桃红的脸,直盯得她浑身冒出冷汗,她砰一声将手边的茶盏掷在地上,细瓷片碎了一地,悠悠道:“跪下。”
桃红一怔,双腿忍不住打起颤来:“王妃,这……”
“听不懂吗?”桑晚瑾冷觑她一眼,“若是连话都听不懂,我也不必留你伺候了。”
她向来不得宠,何曾有过这种言辞厉害的时候?桃红被骇了一跳,一时间又惊又惧,却也只能慢慢跪了下去。
瓷片散了一地,硌在膝盖上,桃红的裙上立刻沁出一片殷红的血迹,疼得她五官皱起,目中蓄出眼泪:“王妃,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对您不敬,求王妃饶了奴婢……”
“呵。”桑晚瑾睨着她,嘴角弯出一个冷笑,“我倒没瞧出你不敢,今日在永昭寺我脑后挨了一闷棍,可不就是你的所为?”
桃红是她从北昭带进东盛的陪嫁,可惜她的忠心一直没在原主身上,甚至被霁洛馨收买,帮着外人谋害桑晚瑾。
今天在永昭寺,若不是她拿了木棍将桑晚瑾打晕,她也没那么轻易被允王带走关到斗兽场里。这些,原主或许被蒙在鼓里,却逃不过桑晚瑾的眼睛。
“你胆子不小,可是你别忘了,如今我是你的主子,便是砍了你犯上的手,你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替你求情。”
桃红听桑晚瑾要砍她的手,吓得浑身发颤,额角渗出斗大的汗珠。她嘴唇发白,呜咽着膝行上前去抱桑晚瑾的腿:
“王妃,王妃我错了!可是我也是受人威胁,洛馨郡主说我若是不照做,便要杀了我!王妃,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若不是没有办法,也绝对不敢背叛王妃!王妃,您饶了我吧!”
见她哭得凄惨,桑晚瑾却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王妃……”桃红缩着身子跪在地上磕头,一下重似一下,直嗑地额头上破了皮,鲜红的血渗出来。
“你在我这里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桑晚瑾冷笑一声。
听闻此言,桃红一下子吓得噤了声,大气也不敢出。
“去殿外跪两个时辰,若是再次再犯,可别怪我不饶你。你最好掂量掂量,洛馨郡主和我,你要跟哪一个。”
“自然要跟王妃的!奴婢这就去跪着!”桃红连忙回话。
如果是曾经那个在府中人人可欺的桑晚瑾,桃红绝不会看她的脸色,但如今……整个皇宫都传遍了,桑妃王妃被六皇子带进斗兽场,被恒王亲自救下,还抱回宫中,拿最好的药材来诊治。
现在府里所有人都知道,桑晚瑾是被恒王放在心尖上宠的人,还有谁敢违逆她?
桃红咬紧了下唇,垂着头走出房间,跪在了地上。
桑晚瑾并没有理会她转身时怨毒的眼神,于桑晚瑾而言,桃红不过就是个无名小卒,是桑晚瑾玩腻了以后,随时可丢弃的玩物。
一个废子的心情,掌局者怎么会去考虑?
她这副孱弱的身子一时半会恐怕逃不出这里,在此之前,她可得看好了身边的人,别没等到逃出去得机会,就被人算计死在了这里。
恒王府,书房。
晋恒坐在书桌后,执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入房中,立在晋恒身旁,晋恒头也不抬,便问:“打探到什么了?”
“安平的线人告诉属下,瑞王殿下近日在安平有了动作。”肖郢单膝跪地,向晋恒报告着。
“辛苦暗影居的线人了。”
暗影居是晋恒秘密建立的情报场,肖郢是暗影居中除了晋恒以外权利最大的一位,他跟随晋恒多年,一直在暗处保护着晋恒的安全,并且代替他向暗影居下达命令。
晋恒不以为然地笑道:“他的动作,也不过就是偷偷摸摸地招兵买马,训练亲兵罢了,以瑞王的脑子和胆识,他不敢妄图谋逆,背后肯定有人唆使。”
东盛三皇子,被封为瑞王,赐安平封地后,便离京在安平居住。
亲封之初,曾有谋士上书给晋恒小心瑞王,但晋恒并不在意,因为在父皇的几位皇子中,家世平平的朱妃所生的三皇子是最为懦弱、愚钝的一个。
晋恒相信,三皇子不足为惧。
“六弟这些日子以来,跟本王倒是很少见面。”突然,不知为何,晋恒莫名就想到了今天那个女人跟他说的话,他放下毛笔,“本王整天忙于国事,没时间与六弟小聚,不知道有没有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