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北防营。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来人远远的就大声喊叫:
“报!紧急军情!紧急军情!壶快让我见季将军!”
季青临从小憩中惊醒,看来人这么着急,肯定是出了很紧急的军情!
“禀将军!刘希将军被赵九渊所杀,壶关守军阵脚大乱,赵军顺势掩杀!”
季青临从座上惊起,大声吼道:
“什么?刘希将军被杀了?这不可能啊!不可能!论守城,刘希将军称第二何人敢称第一?”
来人气喘吁吁,哀求道:
“将军,可以给口水喝喝吗?我两天没喝水了,马都跑死了好几匹。”
梁度也听闻了这个噩耗,几人几乎是冲进牙帐。
“快给他水,快!”
“你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接过碗,一大口闷了下去,悲愤地哭道:
“王爷,将军,是王匡,都是王匡的错!”
“王匡?统兵之人不是还没确定吗?王匡怎么敢私自领兵出征的?”
“是陛下,王爷有所不知,早在一个月之前,陛下就已经传密旨让王匡领淮南,扬州两部兵马秘密北上了!”
季青临被气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也只能悲叹道:
“君不知臣,臣不知君啊!这不是胡闹吗?但是王匡调兵北上,我这个大将军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梁度只是摇了摇头,“连我这个总理朝政的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呢,青临啊,陛下这是在跟我赌气呢!”
梁雨舟斜眼一看,季青临已经被气得青筋暴起,眼睛红红的,他现在也很纳闷。
按历史进程来说,现在不应该恶化到如此程度啊!怎么会这样?
梁度略微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向那名通报消息的人问道:
“你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刺侯吧?能给我们讲一讲,为何壶关战局恶化得这么快吗?”
梁度本来已经压制住情绪了,但是说到壶关的时候眼睛又忍不住被泪水湿润了。
来人声泪俱下地说道:
“王爷猜得没错,我是刘希将军的副将司寇。”边说边用手擦拭眼泪。
又补充道:
“那王匡急功冒进,渡过黄河后就直奔长平而去,赵九渊让自己的大将符勒和三个儿子兵分三路,把王匡包围在长平!”
说到此处,司寇已经控制不住地抽泣。
季青临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此刻他很希望王匡就是朝廷盛赞的那个平定淮南叛乱的功臣,但他只能小心地问道:
“那王匡将军是不是坚守长平,固守待援?刘将军…”
他自己是清楚的,所以说道刘将军的时候他沉默了,今天他听得很清楚:
刘将军已经阵亡了!
季青临愣住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司寇的回答没有给大家任何希望,他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而冷静:
“赵九渊派出的四个将军都是久经沙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王匡那个怂包哪儿见过这个阵仗,只一个照面,就投降了!”
“妈的,真的怂!”梁雨舟再也没忍住。
梁度仿佛还在思索着什么,他突然问道:
“那刘希将军怎么会被杀呢,就算赵九渊将王匡部众一起收编,壶关天险,刘将军怎么会那么快就……”
“莫非你们都以为刘将军是被赵九渊和王匡合力攻破壶关后杀死的?”
“不然呢,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办法攻破壶关,杀死刘将军!”
司寇无赖地摇着头,苦笑道:
“他赵九渊在山西苦心经营多年,一直在广积粮草,招兵买马,但是始终就是拿不下壶关,就算王匡那七万精锐加入其中,也攻不进壶关!”
司寇转眼望了望壶关的方向,他接下的话语就像刺脸的冰风雪剑,刮得生疼。
“王匡那个杂碎在被包围的第三天便投降了。”
“刘将军却收到了他的求援信,他在信中说自己带领七万精锐兵士和赵九渊在长平鏖战。”
“赵九渊已倾巢而出,太原空虚,请刘将军率部拿下太原,而后两人再合力夹击!”
季青临拍桌而起,厉声喝道:
“这封信疑点那么多,你们怎么还会相信呢?赵九渊是个用兵好手,壶关还在后方,他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我们也有疑惑,所以派出大量的刺侯不停地打探太原周围的消息,伺候们禀报确实看到赵九渊出洛阳了,往长平赶去!”
梁雨舟听不下去了,这种雕虫小技,用兵之人怎么会犯啊!
他走向前去,抓住司寇的衣领,不耐烦地问道:“那你们怎么就确定赵九渊确实出太原了?你们这就出兵攻太原了?”
“这位将军,你小看我等了,如果真的只是这样,我们不会进圈套的。”
梁雨舟松开衣领,继续问道:“难道他们还有其他手段?”
司寇轻轻拍了拍衣领,说道:
“我们正犹豫时,忽然就收到了陛下的尚方宝剑和加急令牌,来人说陛下已经出洛阳,准备御驾亲征,并催促我们尽快出兵。”
梁度气得嘴都歪了,他当然知道这尚方宝剑是哪儿来的,只是刘希孤军守壶关都没有这待遇,王匡第一次领兵就能持尚方宝剑,这实在是令人心寒!
“刘希将军在守壶关之前见到过那把宝剑,所以哪怕心中万分迟疑,也只能率部攻击洛阳。”
仿佛都知晓了结局,大家沉默不语。
季青临小声问道:
“那刘将军最后?”
此刻哪怕是绣花针落地,也如惊雷响。
大家又一次一起望向了司寇,他是唯一知晓真相的人!
司寇回以失望的眼神,转头盯着众人说道:
“为了以防万一,刘将军只带领一半的人出征,留一半交给我,让我守壶关,并交代我,一旦他有事,就撤出壶关!”
“那刘将军,他……”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司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将要向众人讲述的真相,远远超过了大家所能接受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