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卫们围了过来,见是二皇子,有些犯难。
“不是二哥哥!”
小奶音又一次响起,满是焦急。
阮阮还在许北仁的背上,看着如此僵局,眉宇间皱得有些粉嫩,似乎是急坏了:“御卫叔叔们,可不可以先帮忙找娘亲呀?”
找娘亲才是当务之急,不能揪着二哥哥不放,耽误了救娘亲的时辰。
御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更加犯难了:近日宫中传言,冷宫中的那一位小公主,忽然就得了圣宠。
二皇子和小殿下在一起,那便是难上加难。
“叔叔,叔叔们好不好呀…阮阮要娘亲呜…”
奈何,小团子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染了一抹薄雾,粉嫩嫩的眼眶又一次红了。
众人见状,心底瞬间软成了一滩泥。
为首之人也软下心来:
“先去找乔妃下落吧。”
不等众人散去,那老婆子又惊呼一声:“陛下!您可算来了,是二皇子放的火!”
众人目光皆看了过去,远处正缓缓走来熟悉的身影:男子一身玄色团龙圆领袍,领口还有金丝绣成的飞龙,映衬着那张玉脸,无暇得犹如天上雪。
“你们先去找人,陈七审问他。”
阮阮见是爹爹,嘟囔着小嘴巴,似乎不愿靠近,也不似之前那般开心地叫着爹爹就冲上前去,她还记着被爹爹丢下水的事儿呢。
而爹爹还是那般气定神闲,淡然得似乎娘亲就不是他认识的人。
“父皇,儿臣…”
二皇子正欲解释,却被阮阮一声“小小”的咆哮声打断了:“才不是二哥哥!”
“闭嘴!”
许君义怒喝一声,兄妹二人都呆愣住,不再吱声。
陈七走近了看,示意二皇子放下小殿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他的手指甲缝。
“陛下,确实如寒露所言,二皇子指甲缝内还有些许火药沫子。”
“什么!”
二皇子惊呼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听到如此事实,阮阮又一次审视着二哥哥,却不知言语。
“年纪不大,倒是学会杀人放火了。”
许君义冷眼瞥向了二皇子,又用余光看了看那埋着脑袋不吭声的小团子。
“陈七,把他的手砍了。”
暴君又一次云淡风轻地说着血腥十足的话。
陛下这就要砍了二皇子的手?二皇子可是群臣都认为能当上太子的人选!若真的砍去了双手,那岂不是…
“二哥哥!你真哒放火了咩!”
小团子还有些倔,走到那已经吓得呆滞的许北仁面前,拉着他的手。
“我不是!我没有放火杀人!”
许北仁有些崩溃,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父皇这就要立即砍了他的双手!
阮阮见状,深吸一口气,挡在了爹爹面前,可靠近一看,阮阮发现,爹爹不似表面那般冷静淡然…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在尽力地克制着颤抖。
“爹爹,你别急…”
明明,那小团子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却还在“莫名其妙”地安慰着许君义,众人觉得有些许怪异。
柔软的小手轻轻放在了那紧握的拳头上,冰冰凉凉的,反倒让许君义心头一震。
“朕急什么?不过是个冷宫里的疯女人罢了。”
阮阮仰头,看着爹爹原本平静的脸色,似乎有了几分裂隙,暴露出那几分涟漪。
“可是,二哥哥说他不是坏人哒!”
二哥哥对她那般好,阮阮才不信二哥哥是杀人放火的坏人!到现在,只有二哥哥担心她的脚脚被冻着!
“小殿下,您的母妃被他所害,您怎能偏袒二皇子?他又有何证据证实不是他放的火?”
忽的,那苍老浑厚的声音又一度响起,正是那寒露老婆子扯着脖子,兴致高昂地说着。
“我、我…”
二皇子无从辩解,满头大汗,阮阮也跟着挠脑袋:什么是证据呀?
一阵寒风起,熏眼的烟雾大起,不少人呛咳了几声,巴不得立马结案离去。
“陛下真是好风采呐,还要砍了亲儿子的双手。”
阵阵呛咳声中,烟雾中竟传来女子微微沙哑的声音!阮阮眸子一亮,想要朝着声音的方向冲过去,却被许君义拎住了衣领,像拎小鸡仔一般。
“看来还没死。”
许君义的声音似乎有些不一样,虽然依旧凛冽凉薄,但似乎多了几分底气。
“娘亲!”
小团子悬空甩动着自己的小脚丫,想要进入娘亲的怀抱。
烟雾散去,一位看起来颇有些狼狈的女子正站在高墙之上,她那张肤如凝脂的脸蛋上,还多了些黑色的烟灰。
【这狗男人还有心思来看我笑话,我昨儿个听说阿阮被他推水里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自己烧了冷宫,方便出来看看阿阮如何。】
阮阮又一次听到了娘亲的心声,没想到,这火…
当真是冤枉了二哥哥!
“陛下,放火之人不是二皇子,臣妾倒是亲眼见到了纵火者,不过,她已然被大火湮灭。”
娘亲又一次开口了。
阮阮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又一次崇拜地看向自家娘亲:不愧是娘亲!这样就不会暴露啦!
她还在纠结该怎么救二哥哥咧,总不能说是娘亲自己点火的叭!
寒露嬷嬷眸光微凝,一张老脸紧绷着,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阮阮看向二哥哥,见他也冷静了不少,在爹爹拎着自己的时候,笑眯眯道:“太好啦二锅锅,娘亲救了你哒手手!”
许北仁看着那小团子被父皇那般拎着,有些失神:看起来,他们才是真正的父女俩。
而他不过是个局外人…
看来传言都是真的,爹爹疼宠小妹妹,却根本不把其他孩子放在眼里。
【这就是二皇子么,啧,小时候看起来还算是个善良的,怎长大了就成了一颗耗子屎呢?】
阮阮闻之:??!
二哥哥长大后会变成一颗耗子屎!?好神奇!怎么变的咧!
不对!二哥哥不能变成耗子屎呀!她还想找二哥哥玩呢!
小团子猛地摇了摇头,随后揉了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二皇子,目光灼灼。
许北仁被盯得浑身发毛,这小娃娃突如其来的坚定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吗?
“走了。”
许君义板着一张脸,拎着她往回走,一路上,阮阮的双脚没有着地,还被小满拿着一张毛毯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