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寒冷的夜晚,李府的一处偏僻院落里,传来了孩子的啼哭,似乎在为这初入人世的陌生而感到惧怕。
“恭喜姑娘,是个儿子!”年老的妇人捧着怀里刚出生的孩子,激动的说道。
简陋的木架子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年纪约莫十七。她身上穿着粗布衣裳,身上只盖了个单薄的被子,人也瘦弱不堪,现在又刚生了产,变得更加的虚弱。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老妇人把婴孩放到她的身边,她伸手摸摸他还未睁开的眼睛,一脸的慈爱之色。
老妇人看着她和婴孩,一声长叹:“唉!孩子倒挺健康的,就是瘦了些。估计是怀的时候,姑娘没吃个啥,营养供应不上。”她想到了什么,满脸气愤,向地上呸了一口:“那些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看姑娘不受宠了,尽赶着趟儿的来对姑娘落井下石!真缺德!”
她摇了摇头道:“秀姑莫要恼了,现在我也不想去计较那些了,我只想好好的守着我的孩子,将她养大成人。”
她叫淑云,是李老爷去年娶的第十三房小妾。她出生寒苦,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在去年,屋里穷得叮当响,眼见着没饭吃的时候,李府的布庄要招作坊的人手,她母亲便将她眼也不眨的卖给了李府,换取了几个月的粮食。
她因为会一些织布的手艺,便被分到了纸坊间。每天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干着活儿,她想,就这样平平静静的呆着也是好的。等她攒够了赎自己的钱,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却没想到,一日李老爷来纸坊间查看进度,却一眼看上了她,要娶她做小,她不愿意,尽管如何的抗拒,还是被李老爷强要了去。
刚进府她算的上是受宠的,后来肚子里又怀了孩子。她本以为,李府以后就是她的立足之地。可是再后来,她的希望一次次的被破灭。李老爷是个色胚,又看上了西边街头小贩家的姑娘,将人家娶回来纳了小妾。不止,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都会被他占为己有。
没了老爷的恩宠,她便沦落到了下人的地步,有时候,就连下人也不如。那些小妾会欺负她,将她使唤,让她干脏活累活,以此来折磨她。
李府她出不去,逃也逃不掉,试过好几次都被抓了回来,少不了一顿毒打。她为了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忍受着这样的折磨。
但是现在,她终于护着他,将他平安的生了下来。
“我的孩子。”她爱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老妇人是李府的下人,见着淑云可怜,平日里没少帮助他们,孩子也是她帮忙接生的。
“姑娘给孩子取个名儿吧!”老妇人对她说道。
可是……她一个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取什么好寓意的名字。
她皱眉想了想,想起了自己舅舅家的小男孩,单名里面有个茹字,她不知道那是何意。但是听着,她觉得怪好听的。
“那就叫……李清茹吧。”李老爷的孩子都是清字派,她就在清字后面给他添了一个“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