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外面昏暗的走廊犹如埃及墓道般悠长,尽头微弱有光亮。
这是通往阴间的路吗?
慕雨谣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可以给女孩做出这样的暗示。
“当当当……”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别怕!你绝对安全。”
慕雨谣再次发出安慰,同时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半人不鬼的东西。
它面白、血唇、左眼绿瞳、右眼白瞳,半边脸血肉模糊,全身血渍,没有双脚,这东西是用两条白森森的腿骨走过来的,怪不得会发出闷沉的“当当”声。
慕雨谣把新提到了嗓子眼,“我口袋里有一把枪,可以把这家伙打死!”
然后她伸手去摸口袋,可是……
这次的暗示失败了,口袋里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
大怪物叫嚣着开始面目狰狞的朝她扑了过来。
慕雨谣转身就跑,她坚信通过这条走廊,就是崭新的世界!
可是走廊又黑又长,虽然光亮就在前面,却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后面那怪物也并不着急,一瘸一拐的将腿骨击出寒心彻骨的声音来。
慕雨谣拼尽全力朝着光亮狂奔,一刻也不敢松懈。
“啊——救救我——”
这时候,一声凄惨尖厉的呼救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
慕雨谣以为是女孩出现了,结果一回头,却发现又多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她被大怪物死死的抓住了头发,脸肿的像猪头,奄奄一息的跪在大怪物的旁边。
大怪物手里正举着斧头,猛地朝女人的头砍了下去。
……
手起斧落,血溅当场!
那速度之快,让慕语谣不由自主的紧紧闭上眼睛,身体一晃,差点跌倒在地。
杀红了眼的大怪物还不肯罢休,怕女人死的不透,又朝着她的身上狂砍了几斧子,然后睁着血红的双眼,继续追慕雨谣。
慕雨谣转身又跑,却不经意间看到瑟缩在角落里女孩,她被吓得脸色青白,嘴唇暗紫,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瞪着惊愕可怜的眸子,仿佛在祈求慕雨谣移开目光,免得被大怪物发现。
“快走!”慕雨谣伸手拉着女孩就跑。
可当她碰触到女孩的一刻,那女孩就像一个泡沫一样,一触即散,不复存在。
是幻影!
后面穷追不舍的鬼魅,已经越来越近。慕雨谣加足了马力,疯狂的朝着走廊的光亮跑去。
为什么她会把濒死体验者弄丢了?
为什么刚才女孩出现了,却只是个幻影?
为什么所有暗示都失败了,可她还感受到女孩儿的心情变化?
难道……
慕雨谣,快醒过来!一、二、三!睁开眼睛!
玩命的长喘一口气,慕雨谣和女孩同时从濒死幻觉里醒了过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
慕雨谣欣慰的看着女孩,她并没把女孩弄丢,而是因为,刚才的体验,全程是在女孩的心里进行的。
换句话说,那冰冷的铁门内部,正是女孩冰封的心。
慕雨谣在诊断上写下了三个大字,“妄想症。”
“没想到吧?你竟然还没死。”
望着女孩,慕雨谣风轻云淡一笑,露出两颗漂亮的虎牙。
女孩不语,满头大汗,如同刚刚死里逃生。
慕雨谣接着笑,“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要告诉你,你死不了的原因就是,你认为可能会伤害你的人,却从来没都有真正的伤害到你。”
女孩的瞳孔扩大,慕雨谣将诊室的门打开,指着坐在外面的轩绍向女孩发问,“你认为那个人是谁?”
“我男朋友。”女孩第一次开口。
“那我呢?”
“小三。”
“好,”
她合上诊断报告,伸出修长的食指触碰在按键1上,嘀声过后,电话里传来小鹿的声音,“慕医生。”
“让她父母进来。”慕雨谣交代一声。
“不行!”女孩立即情绪激动,“我没有家人!我爸把我妈砍死了!最后……他自己跳进碎纸机里,骨头都露出来了……”
她疯魔般的呓语,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把自己的脑袋到处乱撞。
“囡囡!囡囡!”
“囡囡——”
一对中年夫妻冲了进来,抱着女孩就放声大哭。
平静了好久,他们才对慕雨谣说了囡囡以及家庭的情况。
囡囡的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囡囡三岁的时候被寄养在爷爷家里。
爷爷是个军人,对囡囡的管教相当严苛,表现不好,她就会被关禁闭,而地点就是潮湿的煤棚。
囡囡的爸爸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可能那时候囡囡还太小,从此就留下了心理阴影。
后来囡囡开始经常做噩梦,会伤害小动物,理由是她经常看到小动物变成个大怪物,要吃掉她。
其实那时候起,她已经患上被害妄想症了,只是谁也没放在心上。
“后来,囡囡到了青春期,不愿意向别人敞开心扉,喜欢叛逆造型,追求恐怖刺激,甚至自残,加入自杀讨论群,这些现象的出现,你们做家长的却单纯的以为是青春期孩子的正常现象,以至于后来她离家出走,与你们失去联系……”
慕雨谣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把囡囡的病情现状剖析给他的父母。
母亲哭得声泪俱下,父亲悔得捶胸顿足。
想要彻底康复,女孩还需要经过一段漫长的治疗时间,更离不开家人耐心的陪伴。
慕雨谣叹了口气,疾病有因果,如果早点给予关怀,或许女孩就不用承受那么多的痛苦了。
女孩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多看她“男朋友”轩绍两眼,然后甜甜一句,“绍酱,我退出,祝你们幸福。”
慕雨谣轩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