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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 正文 第十一章流云舵

那刘天青朗声道:“流云舵新任第二十二代舵主韩山竹。”

韩山竹使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单膝跪下拱手道:“属下在。”

那老者接着道:“今有前舵主韩烈之子韩山竹比试胜出,且德品兼备,本帮主爱才,任其为流云舵第二十二代舵主,令其执掌一舵弟子为漕帮建设出力,现将流云舵舵主印重授予其执掌,望其爱护座下弟子,维护本帮声威,莫教本座失望。”

韩山竹道:“属下必将竭心尽力为帮主效犬马之劳。”

那刘天青将书信和丹玺一同交给韩山竹,韩山竹起身接过。

刘天青道:“恭喜啊,流云舵重振声威有望了。”

韩山竹道:“长老过奖,在下还年轻气盛,望长老多多指教。”

那刘天青也不多说便微笑着走下台去。

韩山竹历经艰辛终于达成心愿,此刻他虽然有伤在身,但是仍然掩饰不住激动的神色,他站在台上放出几声响亮的笑声,之后大声道:“诸位,诸位好友尽皆是与本帮有来往情谊,在下也是十分感激诸位能赶来给我分舵的比试做个见证,今日本舵新晋之喜,今晚设宴摆酒,各位兄弟一定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韩山竹话落,台下周围各处无不发出欢呼之声。

“郑樵何在?”韩山竹在台上呼道。

郑樵在一边大步走到台下拱手应道:“属下在。”

韩山竹道:“你多带些人手速去准备准备,好酒好菜定要叫诸位朋友满意,还有今日受伤的几位舵把子也一定要使好药,叫先生细心看过,带我去话过几位长老就回来,你就先招呼着。”

那郑樵应了一声:“是。”后便自离去了。

韩山竹行了一礼道:“在下还有些事处理,诸位先请便,我即刻就回。”

说罢便朝着刚那一排人离去的地方去了。

话说流云舵众位十几位弟子不一会就将那方台拆了开去,又将周围打扫干净摆上许多桌椅,端上好茶好茶点,只叫各位先润润嗓子,酒菜随后就来。

那众多好汉各自结伙而坐喝茶说话,院内不时便传出粗大豪放的笑声。

常命无心品茶,他脑中记着那奇怪的女子,此刻他便在院中各个地方随意行走,希望能找到一些踪迹。

“美,美的跟什么一样。”常命走到一处,忽听的旁边一桌上传来欢笑之声:“跟什么啊,你倒是看清楚了没有?”

一男子道:“怎么没有看清楚,她一扭一扭的在我旁边走过去的,我还奇怪这女的不认识也不像练武之人,怎么来干什么的,难不成是流云舵的丫鬟走错路了……”

“却原来……”那男子停了一停道:“却原来是找他爹爹的。”

旁边一男子又问道:“你看她后来去哪儿了?”

那男子兀自叹息道:“那赵老儿中看不中用,都这把年纪见了女人还把持不住,眼珠子都不转一下,色字头上一把刀,到了还是被捅了一剑,这么多年的名声也毁了。”

一人道:“你还不是看的脸都绿了,现在还是绿的。”

众人大笑,那男子骂道:“奶奶,你才绿了。”

旁边一男子又问道:“你还没说那女的后来哪里去了?”

那男子瞪了他一眼道:“赵老儿都快死了,我只顾看他,哪里知道看这娘们儿。”

旁边的那男子翻了白眼道:“可惜啊,大好机会你白白浪费了。”

……

常命又在这里走了一圈,却果然不见那女子的一丝踪影,其实这开阔的大院之中一眼便看尽了,能藏身的便只有侧面的院子了。

于是常命便信步走去侧院,只当是闲逛了。

走到侧面房间一边拐进一个拱门便是一个小院子的所在,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小路曲曲折折,有许多树木矮枝,若是春夏,想必是百花齐放绿意盎然。

常命信步走去,这里的圆转小路却也是不少,待行过几个拐折,只感觉空气湿润,有水生清脆传来。

“珰,噗咚”却是石头溅开水花的声音。

常命行到前面,只见此处却是有一个池塘,池里水波荡漾,有风吹拂而过,清寒之气不时蔓延开来,池边有一小水榭,一木桥延伸到水池中,此刻桥的尽头坐靠着一个人,青色衣装打扮,发鬓盘起,斜插一枚百叶流苏簪,他正望着水面,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这人听到脚步之声转头看来,看了一眼就又转了回去,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常命往前走了几步先道:“前面那里都在喝茶说话,这位兄弟你却为何一人在此?”

那人道:“你还不是跑到这里。”

常命笑了一声道:“我自是心中烦闷,不愿待在那烦杂之处,这才来别院转转,不想遇到了兄台。”

说罢常命也坐到了附近,道:“我陪你说话,免得你也无聊。”

那人道:“你无聊,我才不无聊,反倒有趣的很。”

常命呵呵笑了一声道:“偶遇也是缘分,兄台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莫不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那人转过头去,道:“这院子就这么大,只要在这院中就都会遇上,叫你多事来给我解闷,你自己闷就去别处闷,我不闷。”

常命翻身站了起来,怒言道:“在下却是好心,你如此无礼不领情。”

说罢,正要转身离去,只听那人道:“哼,好心,男人还不……”

这话才说出口,那人便急忙收住,似是不小心说错一般。

常命本就心中有疑,且脑海中似有什么闪过,此刻听得此言,脑中更是有千万思绪蜂拥而至,那些奇怪的地方都一一串联起来,本是想不通的地方,怕是此人就是节点。脑中思虑如何之快,片刻,常命就已经判定此人是谁。

虑定,常命突然出手,单手竖掌拍向那人,一时间掌前风声陡急。

那人虽是坐下之姿势,但是观其身法,显然是修为不凡。不曾抬头只仅仅凭着耳边风声便做出动作,只见他双腿一蜷缩,单手在木桥上一借力,整个身子便翻滚出去,待滚到桥头尽头,他一个伸展便飞身跃出,其足尖在水面上轻轻连点几下整个人便倒飞而回。他面无丝毫惧色也是单手竖掌凌空拍下,其掌边风声破碎,可见内力蕴含之强。

常命见他使此招也不惊慌,只伸展做太极状,其上缓缓探出一掌以绵延之劲力卸去他冲势,又旋转合掌,以双手游走直要制住他要处。那人却也是精明,他以自身娇小身子优势瞬间挣大又瞬间收缩,片刻便摆脱了常命的锁扣。

一招没有制住他,常命便起身而上以掌变鹤成抓又化作灵蛇,只近身追随着他频频取其要害。

那人看似内功不是很强,但是其轻功身法却是高明,只见他腾挪闪躲竟然是绰绰有余,每每在常命手前闪过只叫他抓着丝毫残影,却似有挑衅之意。

常命本欲猝不及防出手发难只制住他便可知晓他的身份,但是不想此人轻功甚高更在自己之上,此番知道自己用意,似乎还有挑衅之意,真是可气。

想到此处,常命也不顾及他的身份,当下使出一招“山雨满楼”。

只见常命周身内力尽数爆发,周围劲气陡涨,风声扭曲,桥栏破碎,那池水也化作万千雨滴席卷而起。内力一爆发,只见常命竟化作三道残影,分别从三个不同方向攻向那人,那人正欲飞身而退,忽见前面残影一个晃动,竞像沙曼一般,他登时知道危险是在侧面或者后面。但是就在他一个愣神的时候,忽然脖颈一紧,竟然是被人制住了。

正是常命以内力激发速度在前留下残影,又急速在侧面近身制住此人,这本非旷世奇招,但却是在这个境地收到了奇效。

那人虽被制住,但是仍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道:“你待怎样?”

常命似是想到什么,故作阴险的冷冷笑了几声,道:“你想叫我怎样?”

那人楞了一下,片刻,或是想到了什么,尖声道:“你敢?”

常命朗声笑了,道:“不敢。”

说罢,常命一手抓住那人头上的簪子一把扯了下来,然后用力将她推到一边。

那人发簪被扯落,一头长发顿时飘落而下,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背,有些盖住了眼眸。

“哼。”那人愤怒的哼了一声,问道:“你叫什么?”

此刻一看,那人长发一解开却是衬托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她,只见她此刻黑发飘散,明亮灵动的眼眸里怒气不时闪动,那薄薄的嘴唇却是贝齿轻咬,加上其脸颊修长俏丽此刻更染上一丝潮红,一看便正是女子一般摸样。

“我是临安同福镖局的镖头。”说罢,常命将手中的簪子抛还与她。

那女子接着簪子反手将肩后的长发随意束起,后道:“不信,你说的假话。”

常命反问道:“你却又是何人?”

那女子讥讽道:“关你什么事?”

常命又道:“是你救了韩山竹吧?”

那女子却问道:“你怎么知道?”

常命接着道:“你还救了郑樵?”

那女子怒道:“你怎么知道的?”

常命道:“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先说你是哪派的人物?”

那女子突然笑了一声,道:“你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才告诉你我是谁。”

常命顿了下,道:“因为这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那女子追问道:“救郑樵的分明是个男子。”

常命道:“是个戴耳环的男子。”

那女子两手一摸耳垂,却是空无一物,正呼了声“没……”忽又惊醒,自轻笑了一声,道:“算你聪明。”

常命道:“该你说你是何人,为何要救韩山竹?”

“我……”那女子正要说话,忽听得外面传来声响,却是许多杂乱的脚步之声。

常命正看着那女子说话,见她忽的笑了,且直勾勾的看着常命,于是常命当下问道:“你笑什么?”

那女子道:“你跟外面的人熟不熟?”

“不熟,怎么……”常命话声未落,忽见那女子身子一软,竟是瘫倒在木桥上。

常命正欲扶她,此刻后面小路出口处却正巧走来数人,那数人见此处有人当下便都走到这边来了。

走得近些,看这几人倒是有一人是常命认识的,此人正是郑樵。

那郑樵看到常命也是欢喜,当先道:“雨公子。”

常命回了一声道:“郑兄。”

那其中一人当先走上木桥,一上木桥他便看到昏倒在地的女子,他惊呼了一声便大步走来,还道:“这个人怎么了?”

常命正要说话,却听得地上那女子嘤咛了一声,似乎是转醒过来。

那人喊道:“郑统领,她醒了。”

郑樵也走上几步看了一眼,道:“你看看她有什么伤势没有?”

那郑樵又问常命道:“雨公子,这个女子是?”

常命道:“这个女的是……”

常命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忽听“啊”的一声尖叫,那女子惊恐的望着众人,又问给她把脉的男子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男子道:“你不要怕,我是崆峒派的,他们都是流云舵的。”他又指了指郑樵道:“这位是流云舵的统领,我们听到有打斗声才赶来看看的,你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你尽管说来,我们自当主持公道。”说罢,他还看了看常命,这才走到了郑樵的身后。

郑樵见那女子并无大碍,正要问话与她,不料还未张口,那女子竟然伏到地上大声哭泣了起来。

那女子此刻穿着男子的衣装,又莫名的伏在桥头之上哭泣,却也是叫人想不明白,只是她这一哭当真是哭得委屈至极,真是叫人同情怜惜不及。

果然,那个男子正是个心中柔软之人,他急忙低身到那女子身边,轻轻拍打她的肩背,道:“你莫要哭了,你哭坏了身子却如何是好,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我自当……”

那男子一句话还未说完,只见那女子猛然扑到了那男子的肩上,紧紧抓住他的衣物,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男子又是惊,又是喜,脸上的表情真是变幻不定,不知如何表达了。

常命知道那女子乃是演戏,当下喝道:“嗨,你莫……”

常命刚出声,那边男子讥讽道:“你是何人,你做了什么下流的事情,快跪下赔罪,不然我饶不了你。”

话一出口,却是狂妄之极,无礼之极,这人顿时也觉得不妥,只是碍于脸上面子,他只得强撑着又哼了一声,眼中鄙视之意更显。

那郑樵急忙道:“你如何说话,真是不知高低,这位乃是我舵主的恩人,也是江湖上有名的豪杰,你须得敬重万分才是,快快配个不是。”

常命不愿与这人计较,当下道:“没事,没事。”

那人却不相信,直问道:“他是谁,我却从未见过。”

郑樵瞪了那人一眼,道:“这乃是号称“雨不沾”的有名豪杰,你师父当年也是多有听闻他的名声。”

却看那人自是极不相信,冷冷的转过了头,道:“没听过。”

郑樵怒不可解,怒道:“你这黄毛小儿,怎么老大不识礼数,你师父是这般教你的吗?”

那人却丝毫不让,道:“我不识礼数,你这朋友却是不知道对这女子做了什么,还不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一个。”

这人此话一出,当真是叫人火冒三丈,常命耐心再好,也被他说的气恼,当下探出一掌直取那人怀中,正是也拿那女子,也制那男子。

那男子似乎是还未看到,但是他怀中的女子却是凌厉的很,当下抓住他的衣物使劲一个转身,却是把那男子迎上了常命的掌中,常命一掌挥到,却是弯曲化作鹰爪状抓住了那男子的肩头,这一手定住了那男子,另外一手同时也在另一侧探出,直取那女子的腰间,那女子却是松开了那男子的衣物自己翻滚到了另一侧。

常命甩开了那男子,正要再取那女子,此刻却是听得身后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之声,回头一看,却是有不少人等来到此处。

那当先一人正是韩山竹。

郑樵先立到一边,道:“舵主。”

那韩山竹走到近处,唤道:“雨大哥。”

常命应了一声,还未说话,忽听的有一男子大声喊道:“韩舵主,快抓住那个淫贼,这个禽兽差点害了这女子,莫教他跑了。”

回头看去,只见那个男子挡在那个女子身前,喊道:“就在刚才,我们众目睽睽之下,这个恶人还欲下手害这女子,多亏了我等拼死……拼死护着,这才未让他得逞。”

这人正在说着,只见他身后的女子却自己站了起来,那女子“哎呦”了一声,娇嗔道:“脚疼死了。”

那男子大疑道:“什么?”

那女子却是笑嘻嘻的对着常命道:“多谢这位公子,我也叫你雨大哥吧,要不是你,我的脚只怕是要扭断了,多谢你了。”

常命自是不信,冷哼了一声不去理她。

那男子一时男子反省,支支吾吾的道:“什么,刚刚明明……”

反观后来的数人却是有些已经在偷偷说笑。

韩山竹厉声问道:“这位小姐,不知你是哪一派的,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仔细说来,莫要叫诸位误会才好。”

那女子此刻却是礼数周到,行了一礼,道:“在下乃是玲珑山的,刚才我不小心踩断桥板夹住了脚裸,恰巧这位公子行到此处,多亏了他掀开了桥板,这才将我的脚挪了出来,要不然还要再受几分苦呢。”

那女子看向那男子,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位却是不知道是何人,来到此处胡乱一通,还没有听我说话便认定雨大哥是好人,却是黑白不明,好坏不分。”

那男子此刻却是如同懵了一般,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韩山竹怒目望去,喝道:“崆峒派的这位,你师父没有嘱咐你礼数吗,却到我这里胡乱说话,不识高低,冤枉了他人的名声,你可知道?”

那男子却是呆呆的在想些什么,扑通的坐到桥上,没有说出一句话。

韩山竹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他,径自转身离开了,众人也便跟着他离去了。

常命眼里看着那女子,不紧不慢的行在后面,待拐过了两个拐角,那女子却是突然停在了那里,常命这厢才拐过拐角,只见冷生生一个人伫在那影子里,当下一急,一停,脚下却发出了些杂乱的声响。

那女子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常命将双手被在身后,转头看去别处,道:“我没有跟着你。”

那女子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明明在跟着我,还说瞎话。”

那女子又道:“你跟着我干什么嘛。”

常命道:“你不是玲珑山的。”

那女子惊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常命道:“玲珑山的人都会在手臂处纹绣独有的标示,这是个基本的东西,但是你没有,所以你不是,现在你可以说,你到底是哪里的?”

那女子莞尔笑了声,道:“原来“雨不沾”与传闻一般,真是心细,不过你已经多年没有了消息,现在出现在这边,我心中也是有些奇怪,你要是先解释解释,我便告诉你我的身份。”

常命静静的看着她,片刻后道:“我本来是到处游玩不再理江湖事,此次也是偶然路过,恰巧我老朋友的独子有些难处,我自然出来相助几分,也不好薄了往日的情谊。”

那女子似乎是在沉思,后道:“我且信你,不过说我呢,倒也简单,我是千岛湖的独绿影,我来这里也是奉了岛主的命令来暗中协助韩山竹的。”

话说这时间院子内的众人已经吃喝一阵,酒也喝了不少。常命和独绿影最后出了侧院来到这里,只见有不少人围在中间欢呼雀跃,却是十分热闹。

当中数人是韩山竹和其他几位约莫是长老般摸样的男子,周围的均是来此凑热闹的其他门派,这时候却都是朝着那几人敬酒,尤其是韩山竹,敬的人多,喝的也是最多。

常命正自看着那边的情况,忽听得近处一人道:“早晚喝死。”

常命疑惑道:“酒里有毒?”

那独绿影道:“现在还没有,不过一会就有了。”

常命不作理会又朝那边看去。

“怎么,你不信?”独绿影道:“你且看着,我若是今日不在此处,那英俊的韩舵主保不准要死多少回。”

常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独绿影往前走了一截,道:“看见的。”

那边还有人在跟韩山竹等人喝酒,这时候来敬酒的却是一个中年汉子,一身灰衣装扮,手提一小壶酒,正倒在碗里。

这独绿影走上前去,嗲了一声,道:“哎呦,这是谁的酒啊,可是好酒?怎么只叫那人喝,却是不叫我这小女子尝上一口?莫不是嫌弃奴家不会喝酒?”说罢,独绿影还在那人腰上用指尖用力推了一下。

那人见是个女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只呆呆的愣在当场,一双小眼骨碌碌的乱转。

独绿影又道:“哎呀,你这个傻呆子,想什么呢,你可不要想那歪点子打老娘的主意。”

这话一落,当场的人都若有所觉的笑了起来,就连边上近处的人等也都笑了起来。

拿酒那人也好不尴尬的讪讪笑了几声。

那独绿影又道:“你这人,人家都要了,还不叫人家喝上一口,莫不是存心要叫奴家颜面扫地?”

说罢俏脸带着几分笑意,带着几分怒意,直勾勾的看着那人,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直是不知道一双手放在那哪里好了,这时周围的人却都起哄,喊道:“跟她喝一杯……”

周围起哄声音越来越大,那人也越来越不自然,他不自然的朝着周围不时望去,似乎是在找寻什么。

常命跟着他的目光看去,但是一时间没有找到什么,那人却已经回过了头。

那人道:“好,给你喝。”

说罢,那人拿手中的酒壶给自己杯中倒满酒,又将那酒壶递给独绿影。独绿影接过酒壶用自己的衣袖擦拭了酒壶嘴,说道:“来来来,我喝了这一壶,你干了那一杯。”

那人却是连忙道:“不不不,这一杯是我敬韩舵主的。”

说罢,他举起了酒杯,做敬酒式,敬给了韩山竹。

还不待别人说话,那独绿影接着道:“唉,这可不对,我先敬你酒,我一个弱女子是喝的一壶,你一个武艺高强的男子却是喝的一杯,如此你还推脱,岂不是太不像男人了。”

这时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了,不时有人朗笑出声,那人略显焦急的往周围扫视而去,之后像是定了心神一般,喊道:“好,我陪你喝。”说罢,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围发出一阵叫好之声,又有人喊道:“你也喝啊,喝啊……”

这时,独绿影却是推辞道:“哎呀,你们一群臭男人欺负人家一个良家小姐。”

周围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那独绿影又道:“这一壶酒这么多,人家哪里喝的完。”说罢她随意指了一个站在韩山竹边上的人道:“这位英雄,你帮我喝去一些嘛,多谢你了。”

却看那人正是漕帮里的一个长老人物,那人此刻连忙推辞道:“不敢不敢,在下从不饮酒。”

独绿影又指着人群中的一人道:“那你帮我喝去一些。”

那人却是站在人群之后,此刻他也连忙推辞。

那独绿影此时却是像被谁激怒了一般,骂道:“一个个缩头乌龟,帮老娘喝一两口都不肯,废物。”说罢她将酒壶凑到嘴边就要喝酒,转念,她又道:“老娘才不吃这个亏。”说罢,她将酒壶塞给了刚才的男子,还道:“算了,不玩了。”说完她便想推开人群走出来。

忽听得有人喊道:“她就是下午的那个找爹的娘们儿。”

此言不知从何处传来,但是却引起了不小的反应。

刚才那拿酒壶的男子似乎是惊醒了什么一般,此刻竟是急速的出手向着独绿影袭来,一时间那人群密集处风声大作。

独绿影早有准备,这时一见他出手欲擒住自己,当先就地一滚,却是朝着后面翻到了人群中,一边还叫:“哎呦呦,这儿子猴急的。”

那人也不作答,又出手朝人群中擒拿独绿影。这时韩山竹一个进步,单手扼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扯,一甩,就将那人掀翻在地,喝道:“在我分舵你敢如此无礼?”

那人气息一沉,突然的猛挥衣袖,却是洒出一片白灰,韩山竹等近处的人都急速的往后退去,韩山竹更是一个翻滚,也翻到了后面丈余距离。

那人快速从怀中和衣袖中抽出两把短刀跃身朝着韩山竹疾刺而去,此刻周围更有数人也跟着抽出了兵器,都向韩山竹偷袭而去。

此事虽然突然,但是并未收到奇效,韩山竹这边自知当下的形势错综复杂,此番又是紧要的日子,自然做了应足的准备。韩山竹自翻身退去,周围更有众多的流云舵弟子围上了那几名刺客厮杀起来。话说这几人却真的是修为高深,在众多人等的包围之下还未见颓势,那当先一人更是厉害,只见他一连砍伤数人,此时身前已经没有阻拦的流云舵弟子,他看准了韩山竹运起内力朝着他飞身扑来,那人在空中先射出一短刀,另持了短刀在后杀来,韩山竹反手抽出腰间的折扇当做短剑刺向那飞来短刀,待挑飞了短刀他疾展折扇,做万花了眼状,又鬼魅般的从中将那四尺剑斜刺了出去。那刺客在空中却是只见白茫茫的一片,突兀的刺出了一柄剑,他不及借力闪躲,只得将手中短刀硬生生的劈了上去,如此他借的一丝力量将身子转腾落下,他更不停歇丝毫,瞬间探出一掌,直朝着韩山竹心口而去。

那韩山竹凌空丢了四尺剑使左手接住,他右手更是急急翻转作大如来掌法直推而出。

“轰”的一声响,两人各自都被逼退丈余,韩山竹又持剑一挑,正欲攻上,却见那人面色一黑,一白,如此转换了两次,他猛的喷出一口黑血,双目圆瞪,手足做痉挛状,此刻竟然是翻到在地,抽搐了几下,兀自不动,只怕是死了。

如此番情景看来,只怕他拿的的酒壶之中含有剧毒,而此人明知其中有毒,自己还喝下了毒酒,想必为刺杀韩山竹也是抱了必死之心的。

再看周围,那数名此刻还在和流云舵的众弟子混战,其中更有一人接住了郑樵,两人刀光剑影杀的难解难分,有此可见这些刺客身份非同一般。

此时周围不远处却是有一人端的奇怪,常命已经注意他许久,之间此人中年摸样,面色方正柔和,浑有洒脱之意,此时他正坐在那边的桌子一角,手中端握了茶盏品茶,期间不时的往这边看上一看,似对此有些兴趣,又似乎事不关己的意思,与大多数看热闹的人却是十分不一样。

正在看那人,却见那人眉头一皱,握茶盏的手指也用力了些。

“啾”。一声破空之声传来,那人身子一歪躲过了暗器,同时将手中的茶盏也丢了出去。

细看,却是独绿影在远处朝着他释放的暗器,此时那人的茶盏也是朝着独绿影激射而至,独绿影一个翻滚腾挪躲开,那茶盏砸在地上碎成了粉末,独绿影躲开的同时又射出数枚暗器,之后左手拿了短剑,右手从腰间抽了软剑,足下一点,朝着那人杀去。

那人见来的是个女子,也不放在心上,只道:“不知天高地厚,拦下。”

突见左右闪出两人,却是不知道是何时藏在此地,为何却不去帮助那些刺客?

常命见突然出现了两人围攻独绿影,怕她有所闪失,当下射出一枚暗器打在了其中一人的腰上,那人闷哼一声倒下。

再看独绿影却更是强悍的令人瞠目结舌,只见她左手短剑处突然莫名的冒出一阵火光,直是刺眼非凡,在她前面的那男子也是一怔,本能的用手护住了眼睛,就在此时,独绿影软剑斜劈而下,硬生生没入了那人身子,却是将那人劈成了两截,她剑势不收,一个回旋,又是将被常命暗器击伤的那人一剑斩去了性命。

此女凶悍,看的人也是结舌,常命在一旁冷汗直流,拿自己与她比较,自己在任何时候也没有她心志坚定,手段凶狠。

刚那男子也是一怒,不想此女竟是一剑就斩杀了己方的得力高手,当下连脸色都变作了绛紫色。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震起了横放在桌上的宝刀,他足下一点飞身而起,在空中接住宝刀,“唰”的一声抽将出来,那宝刀声音颤抖不已,余音悠长,其光内敛清寒,端的是刀中极品。

那人在空中高举宝刀携着万钧之力直劈而下,一时间飞走沙飞,刀气笼罩之处,杀气爆裂,真是非人能招架的住。

再看独绿影却是丝毫不惧一般,她将手中软剑从侧面斜砍而上,却是砍在了那刀背之上,此剑却是极秒,那软剑正是极有弹性,如此以刀背作力,剑尖正好朝着那人的面上挑去。那人也不敢硬博,只得翻身旋转将宝刀反向上挥去,如此才将软剑挑了开去。

那看似强势的一招竟是被那软剑如此简单的破去了,看来武艺修行也不是以年岁评高低。

独绿影见那人翻转而下,立时将手中软剑化作万千剑花朝着那人笼罩而去,同时手中短剑藏匿于后,如毒蛇獠牙,精妙非凡。

那男子虽第一招受挫,但此时方显其手段,只见其马步扎稳,宝刀刚直不阿,仍然似刚才那般直劈而下。这一下虽然比之刚才少了几分霸气,但是却多了几分变化,端的是难以硬接。

反观独绿影的软剑却是如同枯叶遇到秋风横扫一般,颓然不能撼动其分毫,一时间是连连后退。

那人大步追上,以自身强横内力将独绿影笼罩其中,顶上宝刀迅疾劈下,可见转瞬间就要将独绿影斩于当场。

“得”的一声,只见却是韩山竹手持四尺剑将那人的宝刀挑了开去。

那人被阻了一阻,当下站住朝着周围了看了一圈,却见刚起来刺杀韩山竹的数人已经被流云舵的众人斩杀于当场,料知今日不会有什么收获,那人顿时便要退去。

只见他足下一点起身就要往院外飞去,他身后更是跟了十数人,都一起朝着外面急速飞掠而去。

韩山竹与独绿影都喝道:“莫走……快拦住……”

那几人飞掠的方向却正是常命这边,话说常命顿时飞起一掌,朝着那男子猛推而出,那男子也不示弱,凌空一掌硬接而来。“轰”的一声,两人都倒飞而回,那人后面有两人分别托住他的脚掌用力推他起来,那两人却是落到地上,片刻就被下面的人擒住了。

常命倒飞到墙头之上一个借力又飞身扑上,两人都尽力推开双掌猛拼了一掌。

这一掌真是生猛非凡,常命倒落在院墙之上,泻力之处将院墙也蹬破了许多,那男子也倒落在地上,附近片刻就有人前来围他,那人手持宝刀迅疾劈下,立时就有两人死于刀下,之后那人趁大家追赶不及跃出院墙而去了。

众人还要追赶,却听韩山竹喊道:“莫追了。”如此众人才悻悻而回,口中还不时喊着要抓住他碎尸万段之话。

韩山竹和独绿影都朝着常命这边走看,是看常命是否负伤在身,常命拍了身上的尘土示意自己无碍,那独绿影正欲张口说些什么,突然听见那外面传来厮杀打斗的声响,那方向却是刚那男子离去的方向。

韩山竹当即飞起往外掠去,常命也随身而起,独绿影虽是稍慢些才越过院墙,不过片刻却是追上了常命。

“雨大哥。”独绿影道:“那人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帮我?”

常命道:“我不是帮你了吗?”

独绿影怒道:“那后来怎么不帮我?”

常命发力往前赶去,道:“韩舵主不是先去了。”

独绿影超过了常命,几乎和前面的韩山竹持平,道:“我看你是看笑话。”

这转眼之间三人已经奔出好远,直将后面的那些弟子甩出好远。

三人转过两个路口,在此处那打斗之声正急,三人都放慢了脚步悄悄的往那处探去。

一眼望去,却见那男子和数名手下此时正在围攻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手持一管竹箫,在强敌之中挥洒自如,而且地上已经躺下了两三名壮汉,眼见是不活了。

见是殷长老,三人都走出了树木的阴影,那殷长老见了三人当下心中激奋,手下的力道也加了几分。

那人一见这边又有三人到来,当下手中紧紧催持宝刀攻向殷长老,以求取得些时机离开此处。

但是机会不会再有,韩山竹当下手提四尺剑攻向那男子,和殷长老成前后夹击之势。那人竟然强悍,以一敌二也丝毫不落下风,只见他一柄宝刀寒光闪闪直令二人的萧,剑,不敢硬接,看到此处,独绿影娇咤了一声也挥舞着软剑攻了上去。

这独绿影是什么身份,为何如此不顾自己的相助与韩山竹?

话说独绿影虽然修为不算极高,但是她身法轻功极高,加上手中软剑端的是险恶灵活,此时更是三人围攻那男子一人,纵使他武艺再高也经不住三人的围攻夹击。只过了不到片刻的功夫,赫然见他背上就被砍下巨大的伤口,能拿鲜血娟娟直流,怵目惊心。

常命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场中的较量,眼见那人就要命丧当场,但是他也有丝毫不忍,比较己方是以众打一,就是杀死了他,只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想到此处,常命不愿再见那人死去的凄惨摸样,于是便闭上了眼睛。

如此过了片刻,不闻那人惨叫,却是听到一声巨响“轰”。

常命猛的睁眼一看,只见那人怒目圆睁,七窍都有隐隐鲜血渗出,此刻他竟然是将宝刀插在地上,双手竖掌,尽数逼出自身内力朝那韩山竹三人狂泻而出,一时间那里飞沙走石,尘土狂暴,树木倾倒,残枝败叶乱飞。韩山竹三人抵御不及,被那人一掌震的有些气血翻腾,一时间都提不起气力,那人见一招得力,反手抽出宝刀就要奔逃,忽的,他见到常命正自盯着他看,他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宝刀,但是他此时面色苍白的吓人,显然是到了强弩之末。

常命心中实在不愿再为难与他,当下往后退了一小步,那人见状,疑惑的看了常命一眼,后从另一边飞逃而去了。

这时候那边是殷长老最先恢复过来,他走到常命身边往那人奔逃的方向看去,却是没有说话。

后来韩山竹和独绿影也都恢复了过来,两人走了过来也往那边看去。

独绿影怒道:“你做好人……”

常命知道理亏,当下也没有说话,却听韩山竹道:“不不,今日是我们不对,若是真英雄便当一对一的决杀,如此以三打一却是折损了我等的身份。”

韩山竹又道:“贤妹,今日还是多亏了你数次相助,若不然只怕我已经死了。”

独绿影道:“谁要救你这笨呆子,若不是我师父的命令,我才不想凑热闹。”

那韩山竹窒了一下,道:“那敢问贤妹是……”

独绿影道:“独绿影,玲珑山的……”

说完,只见常命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她白了常命一眼,又道:“我是千岛湖的。”

韩山竹忙问道:“绿影妹妹,你可是独百尺前辈的弟子?”

那独绿影冷冷的道:“倒是说对了,不过不要套近乎。”

韩山竹笑了道:“呵呵,前辈与家父交好,知道小侄有为难之处,这厢不等我前去求救便派妹妹来相助我,我真是感谢万分,以后真要与妹妹一起去千岛湖见过前辈。”

独绿影兀自先往回走去,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莫要跟我一起,笨死了,酒里有毒都不知道,毒死你算了。”说罢还回头做了个讥笑的摸样,又转头回去大步走了去。

韩山竹打趣道:“妹妹好乖巧伶俐。”

又道:“殷长老,雨大哥,我们也走吧。”

常命和殷长老见过了,便自朝前走去。

那殷长老对着韩山竹道:“你知道此人是谁?”

韩山竹道:“还是烦请殷长老细细讲来。”

那殷长老长叹了一口气,道:“他是商运的供奉。”

听到此话,韩山竹不禁惊呼了一声,不远处的常命也是心中一寒。

那殷长老又道:“近几日商运,农运,在各地往中部集中的“货船”是越来越多了。”

韩山竹道:“恐怕说是货船是骗人的吧。”

殷长老道:“这个已经无所谓了,只怕是漕帮的博弈要开始了,找什么理由都不是紧要的,主要是谁能在最后站住脚。”

那韩山竹问道:“那帮主是怎么打算的?”

殷长老道:“帮主打算使用釜底抽薪之计。”

韩山竹问道:“难道是……”

殷长老故作神秘的一笑,却不再多言,看到殷长老的神色,韩山竹也随即会意,不再多说,匆匆说了几句之后便各自回屋。

第二天清晨,常命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还没有穿好,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眉头不由得一皱,这个时候,谁会这么早的来敲门?

匆匆将衣服穿好,下了床,大开门一看,见是韩山竹,神色一愣,随即打了个招呼:“韩舵主!”

“常兄,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见韩山竹神色颇为凝重,立即问道:“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韩山竹瞅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轻声说道:“漕帮总舵三日之后会有比试,恐怕会有事情发生……”

常命暗吸一口冷气,总舵有比试,这个自己自是清楚,却不知道为何韩山竹会说会有事情发生,不管如何,自己都要去一趟总舵的……

不希望看到漕帮发生什么内乱。

匆匆用过早餐,常命便同韩山竹等人一起乘船走水路往漕帮的总舵赶去,一路上,清光潋滟,水波粼粼,微风吹佛着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常命独自一人站在船头,眼睛眺望着远方,身上的衣衫随风而动,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中握着一根褐色的竹笛,竹笛一端系着流苏,正随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