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
王胡忠?
郑光宗和老爹郑万财同时凝住了眉头,二人面面相觑。
“爹,你不是去了郡王府,把之前绿仁堂的事情摆平了吗,怎么还有人来?”郑光宗联想到了柳春之死。
“儿啊,估计这跟绿仁堂没有什么关系,你没有听到那差使嘴里喊着触犯了大乾律法了吗?”
郑万财心里暗暗叫苦,看来之前所使的银两白搭了,郡王明里答应了了解了绿仁堂柳春之案,暗里却要把郑家往死里整。
父子俩说话之时,几匹骏马已经到了跟前。
那名举着白旗的差使从马上一跃而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书:“郑万财,郑光宗听宣……”
艾玛,这架势,好似皇上传来圣旨一般威武。
郑万财扯了扯儿子的衣袖,跟儿子使了一个眼色。
很显然,郑万财要儿子和自己一起,跪下接宣。
郑光宗心里这个气,心道我不就办了一个炼钢厂,触犯了大乾那一条律法。
“跪下听宣……”
差使看着这父子俩,眼里露出得意之色。
“无聊,你手里拿着一份假的文书,想吓唬谁呢?”郑光宗其实也没有辩出真伪,所出此言,不过是信口开河。
谁知差使的脸顿时通红,嘴唇剧烈颤抖:“胡说,这上面还有郡王大印,你怎敢说文书有假,简直是岂有此理。”
“差使大哥,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何必如此激动?”郑光宗不紧不慢,摇头晃脑。
郑万财在一旁吓得面如土色,不知所措:“儿啊,你不要说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你就听宣吧……”
“爹,关键是他们不是官呀!”郑光宗一脸镇定。
“胡言乱语,我等虽不是官,但我们是官府的差使。”手纸文书的差使,感觉被扒光了衣服似的,突然没有了底气。
“什么官府的差使,你不过是柳家的一名当家而已,你名叫柳成,柳春是你的堂哥对不?”
郑光宗做了几天的纨绔子弟,早对整个怀李城的牛鬼蛇神是了如指掌,他柳成是假公济私,想寻衅滋事。
柳成将文书摊开了,指着上面的毛笔字给郑光宗父子二人看:“郑光宗,你们看看,这是郡王的亲笔所书,
还有这红彤彤的大印,难道有假不成,来人,将郑氏父子捆上,带回官府。”
几名官差模样的家丁冲了过来,手里拿着绳索,不过也是狐假虎威。
“哈哈哈……”
郑万财突然纵声大笑。
“你,你笑什么?”柳成不禁愣住。
“柳成,这上面的字迹,怎么像是你写的,你难道想假传郡王之意?”郑万财见过郡王王胡忠笔迹,此刻一眼便看出猫腻。
“胡说……”
柳成气急败坏。
“兄弟们,现在有人故意刁难,假传官府文书,你们说,该怎么办?”郑光宗同样看出了名堂,心里也是大喜。
“郑,郑光宗,你自办钢厂,想蓄意谋反,我奉郡王之命,缉拿尔等归案……”
柳成仍旧是气急败坏,仍旧是怒不可遏。
可惜啊,他带的人手不够。
郑光宗大手一挥,一帮郑家的家丁被冲了上去,还有一些工匠,也自愿加入到了其中。
艾玛,噼里啪啦好一阵响。
那张假冒的文书,在打斗中被郑光宗夺到了手里,有了这东西,想扳倒柳家,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了。
柳成被揍得鼻青脸肿,率先冲出重围,剩下几名柳家的家丁,顾不得骑上身后的马,也是逃之夭夭。
打人痛快,过后懊悔。
郑万财便是如此:“儿啊,我们可闯大祸了啊!”
“爹,你尽管宣布钢炉正式点火,有什么大祸,孩儿一个人扛着。”郑光宗一脸淡定。
“你,你难道不知道柳家女儿嫁给了郡王做四姨太,郡王现在正是新婚燕尔,凡事都会听四姨太的,
郑家得罪了柳家,日后如何在怀李城安生啊?”郑万财扼腕长叹,刚才,他,他只顾着痛快,忽略了这一茬。
“爹,想必这郡王也不糊涂,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真要是成心护短,我也有办法治他,先点火,别错过了吉时……”
郑光宗成竹在胸,竟然还是不以为然。
“点,点火……”
郑万财点燃了火把,打成喊了一声。
随着几声锣鼓声响,几座炼钢炉同时燃起了青烟,滚滚青烟直冲云霄,气势磅礴。
哦,哦,哦……
众工匠,众家丁欢腾起来。
蹦着,跳着,互相祝贺着。
怀李城,郡王府。
四姨太柳春花在后花园赏花,这几日,她经历了丧失亲人之痛,显得憔悴无比。
无奈郡王公务繁忙,很少有时间能够静下心来听柳春花诉苦。
柳春花便假冒郡王笔迹,写下缉拿文书,并盖上了郡王大印,之后将文书交给了堂哥柳成。
此刻的柳春花心急如焚,她在等结果,等柳成拿下郑氏父子的结果。
柳家在怀李城势力极大,为了更加巩固柳家的地位,柳家将貌美如花的柳春花送到了王府,做了王胡忠的四姨太。
“夫人,柳大爷回来了……”
贴身丫鬟踏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快快有情!”柳春花一阵紧张,千盼万盼,终于有结果了。
还不用丫鬟请,柳成已经带着几名家丁到了跟前。
只见几人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柳春花刚要开口,柳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夫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我等奉命去郑家钢厂,却不料……”
“哥,你快起来呀,你这样,妹妹我承受不起。”柳春花好似被利剑刺胸,简直就是痛彻心扉。
“夫人,为兄我还是请你去求郡王,为柳家讨回公道,春哥,你死得好惨啊,是愚弟无能啊,我这就随你而去……”
柳成边说,边掏出了一把匕首,便要往心口扎。
柳春花扑通跪地,拉住了柳成的手:“哥,你这是何苦,我哥柳春之死,我一定会跟郑家讨回公道的。”
“还有什么公道,柳家亡人尸骨未寒,至今还在受人欺负。”柳成嚎啕大哭,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