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车流稀少。
黑色迈巴赫破开晨雾,驶入矗立在寸土寸金市中心的庄园别墅。负责接待的管家见到宁棠,就将事先准备的支票递给她。
“宁女士,这是您作为临时母亲,陪小少爷参加综艺的酬劳。小少爷自幼丧母,先生对他比较娇惯,拜托您在综艺里多多照顾了。”
他的态度客气。
宁棠哈着冷气,伸出冻得通红的指尖接过支票,看见数不清的零,明艳的小脸顿时笑颜如花:“请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小少爷的。”
开玩笑,两千万给熊孩子当妈?
让她喊妈都行!
何况,纪氏集团的小太子。
娇惯些怎么了?
不就是放着百亿家产,闹着当童星嘛!
要不是小太子突然宣布参加亲子直播综艺《我有一个好妈妈》,宁棠也没机会报名临时母亲的海选,突破重围被选中!
宁棠眼含亮光的摸着支票。
足足两千万!
孤儿院的伙食费、新衣服、教育金全都不用愁了!
她没注意到管家意味深长的笑。
……
“她们都不是我的妈妈!出去!全给我出去!我不要看到她们!”
宽敞明亮充斥着暖气的别墅客厅,四岁半的小孩,像只炸毛的小狮子发着脾气。
佣人们想阻止又怕伤到他。
张妈看着小孩搬起老夫人最喜欢的古董花瓶,差点昏厥:“哎呦我的小少爷,你快把花瓶放下,别伤着自己!”
“我不要!”花瓶对小孩来说有些重,纪佑年将它高高举过头顶,小脸憋得通红,愤怒地将它摔出去。
“砰!”
明代青花瓷瓶四分五裂!
瓷片飞溅!
宁棠刚进来就看见这幕,其中一片刚好擦过她的脸颊,立即渗出小拇指甲盖长的血痕。
“嘶。”她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张妈急吼吼的道:“小少爷有没有伤着哪儿?”
管家也同样紧张。
但他看向的却是宁棠:“宁女士!”
宁棠:“……没事。”
想想两千万的酬金!
她深呼吸,挂起笑容:“你好,纪佑年小朋友,我是陪你参加综艺的临时妈妈。”
纪佑年也没想到会砸到人。
刚刚门口没有人!
他吓得呆住了。
可接下来宁棠的话,让他愤怒地捏起小拳头,吼道:“你才不是我妈妈!坏女人!滚出去!”
他怒气冲冲地撞向宁棠,宛如人形小火车头,想把她赶出去。
宁棠的眼皮跳了跳,只见小孩莽撞朝她冲过来,两只小脚仅穿着双白袜,地面还有花瓶碎片。
张妈惊呼:“小少爷!”
宁棠的心莫名空了一拍。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向纪佑年,抱着纪佑年摔倒在一旁的地毯,险险避开了花瓶碎片!
纪佑年没有受伤。
但宁棠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的掌心传来钻心的痛,抬起手,花瓶小碎片嵌在她的肉里,血肉模糊。
可她自始至终将纪佑年死死护在怀里。
第一反应也是纪佑年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伤到?”
纪佑年闻着宁棠身上淡淡的牛奶香,从记事起就没和人有如此亲密接触的他,黑黝黝的大眼睛瞪得滚圆。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耳尖红得滴血,小脸涌上更多的愤怒。
“你……你放开我!坏女人!”
纪佑年剧烈挣扎着,小手猝不及防地打到宁棠的脸。
“啪!”
又脆又响!
宁棠还挂着担忧的表情。
被这么一打,她忍无可忍,伸手将纪佑年拽起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
同样“啪”的声!
纪佑年愣住了,几秒后,哇的哭出声:“你打我!你敢打我!”
张妈也反应过来,冲向宁棠:“小少爷!放手!你在做什么!”
宁棠皮笑肉不笑:“按照合同,我作为你的临时母亲,在雇佣期间,享有你的教育权。”
“啪!”
“啪!”
在纪家佣人惊恐的目光里,她照着纪佑年的屁股又是两巴掌。
“小树要砍,小孩要管!”
“牛要打,马要鞭,小孩不打要上天!”她边打边教训。
因为别墅有暖气,纪佑年穿得不厚,隔着薄薄的裤子,小孩儿的屁股肉duangduang的。
手感意外有些q弹。
不像孤儿院里的虎娃牛妞,小身板没几两肉,小屁股也硬梆梆的。
纪佑年哇哇大哭,手脚并用的对宁棠拳打脚踢:“你敢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爹地,把你赶出潮京!”
宁棠冷笑:“小小年纪就学会仗势欺人?看来今天得好好收拾收拾你。”
“住手!”张妈慌忙将纪佑年护到怀里,怒目道:“你居然伤害小少爷?我要告诉先生!”
“我就在这里,要告诉我什么?”
正好响起男人不怒自威的声音。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
只见高档大理石楼梯,站着道裹在黑色西装的颀长身影,他的脸乍看令人心惊,锐利的五官颌线极具视觉冲击力,冷白的皮肤和淡色的唇,削弱了这股凌厉,也衬得他的眉眼沉黑,深邃莫测。
张妈露出惊骇之色。
先生竟然在家?
按照习惯,他六点钟就出门了。
“爸爸,她打我!”听到自家爹地的声音,纪佑年的委屈像开闸的水库,再也控制不住,扑向纪湛告状。
他的个头刚刚到纪湛的大腿,一边哇哇大哭一边胡乱蹭着,男人笔直的西装裤很快留下两行亮晶晶的眼泪鼻涕。
纪湛皱了下眉,似乎很不悦。
张妈连忙将宁棠打孩子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给纪湛:“先生,不知道刘管家从哪里找来的女人,小少爷只是不小心伤到她,她上来就打小少爷,看的我都心疼,小少爷又不是故意的,她至于跟小孩子发这么大脾气吗?”
纪佑年心里对宁棠仅有的一点愧疚也烟消云散,小手叉腰,趾高气昂地道:“对!我是不小心的!我才不要她当妈妈!她是坏女人!爸爸,你快将她赶走!”
纪湛的目光落在宁棠脸颊和掌心。
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
但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无暇,一点猩红,也触目惊心。
宁棠对着男人冷沉的眼睛,内心os:完了完了,打孩子被金主爸爸逮个正着!手怎么就这么欠呢!听她狡辩,啊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