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已经被小孟带回局里两个小时了，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和他说过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警察找上他，他认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到底是哪里犯了事，可思来想去，最严重的也就是道德上过不去，还不至于进警察局这么大的动静吧。

“警官，您这边到底有什么事情，您一直不让我走，总得让我知道什么原因吧。”被当成犯人一样的看守那么长时间，齐烨已经坐不住了，“如果不给出合理的解释，那我就打电话叫辅导员过来了。”

“你再等一下。”小孟赶紧出审讯室看了看自己领导回来没，然后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欣喜道，“汪队，您可回来了。”

“人呢？”

“审讯室里面坐着。”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齐烨看着走过来的表情严肃的两个人，他莫名的有些心慌，特别是在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警察扯上关系时，就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齐烨？”汪警官问道。

齐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好，他开口道：“对。”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

“不知道。”

“你们学校女生跳楼的事情听说了吧？”

齐烨愣了一下，有女生跳楼和他有什么关系呀？又不是他逼着跳的。

“听说了，但是警官我和林晶晶不熟。”齐烨着急地解释道。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跳楼吗？”汪警官没有理睬他，自顾自地继续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您自己可以去问问我们院的人，我连她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她为什么要跳楼呢？”齐烨一脸无语。

“她是被人活生生地割了耳朵，脖子上全是血，从医院顶楼上跳下去的时候，头先朝地，摔得面目全非，七窍流血，地上还淌了满地的血。”汪警官阴森森道。

齐烨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他紧张道：“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故意吓唬我是吗？就算她死的很惨，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呀，您今天就算把我从顶楼推下去，我也还是不知道。”

“林晶晶不知道，那房子琦呢？”赵泽明马上转移话题道。

“子琦？和子琦有什么关系？”齐烨觉得眼前的两个人简直就是有神经病，“子琦她一个女孩子她能做什么？再说了她和林晶晶也没什么关系，您不会以为林晶晶的自杀和她有关吧？你们到底……”

“会不会查案”这五个字在齐烨看到汪警官不爽的表情时硬生生地打住了。

“你不是和房子琦分手了吗？怎么还那么维护她？”汪警官问道。

“子琦什么人我比你们清楚，她绝对不会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齐烨说完才反应过来，他们今天的目的可能不只是林晶晶这么简单，“你们怎么知道我和子琦分手了？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房子琦并没有去当交换生，她和林晶晶一样，身体同样遭受了很严重的伤害。”赵泽明盯着齐烨的眼睛，认真地陈述道。

齐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慌张道：“开什么玩笑？辅导员都说她去当交换生了。”

“你觉得我们看起来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汪警官反问道。

“那为什么辅导员说她去当交换生了？而且她室友也是这么说的。”齐烨着急的辩解道。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这是真事？是因为你怕她也和林晶晶一样，现在不像个人样子？还是怕她哪一天也安安静静在哪个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还是说就算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去当了交换生，过得依然很好。但是现在我们告诉你，她没有，她每天都在医院里，忍受那些难闻的气味，一次又一次满怀期待又绝望，她没有了眼睛了，她什么也看不见，她要忍受永久的黑暗，她还得逼着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如果哪一天她承受不住了，她也会踏上和林晶晶一样的路。”赵泽明直盯着齐烨，一字一句地击破他的心理防线。

真不愧是写小说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汪警官简直五体投地，赵泽明不去当心理专家可真是浪费人才了。

好像重点偏了？汪警官立刻收起自己一脸佩服的表情，正色道：“如果你还不肯相信，我们可以打电话给你辅导员，问问他。”

齐烨脸色苍白，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汪警官随即拨通了赵攀的电话：“你告诉他，房子琦到底怎么了？”

赵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那边虚弱的男声道：“辅导员，子琦是去当交换生了对吗？她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是不是？”

赵攀沉默了几秒：“齐烨，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汪警官觉得齐烨此刻就像是被法官宣判死亡结果的犯人一样，陷入了死水一样的平静。

“是谁？”齐烨在安静了几秒钟之后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是谁伤害子琦的？到底是谁？”

“我们现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现在唯一的线索都指向夏落欢。”

“夏落欢？”齐烨惊讶道，他越发觉得这件事情的走向从来就没有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她就是你和房子琦分手的原因，对吗？”汪警官继续问道。

这句话在齐烨脑子里转了两圈，他并没有回答汪警官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们说和夏落欢有关？证据呢？而且她要别人的耳朵和眼睛做什么？”

赵泽明和汪警官一时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拿走那些女孩子的眼睛和耳朵要做什么。

齐烨看着他们的眼神明显透着不信任，特别是他们无法回答自己问题时，这种不信任感就更强了。

对齐烨的问讯结束了，赵泽明和老汪他们并没有得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看着齐烨离开的背影，汪警官没好气地说道：“这小子什么都没说，还从我们这里套了不少消息，我越看这小子越觉得可疑。”

赵泽明若有所思道：“他刚刚明明对房子琦受到伤害的事情很愤怒，按理说我们告诉他嫌疑人是谁，他应该是对那个人充满仇恨的，可是为什么在听到嫌疑人是夏落欢的时候，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不是喜欢夏落欢吗？他肯定不会去怀疑夏落欢。”

“你忘了钱欣妍她们说的吗？那个女生把齐烨给甩了，按照齐烨的性格，你觉得他是这种别人对他不好，他还会发善心为别人开脱的人吗？我看不踩一脚就很不错了。可是你看他刚刚的表现，明显是不相信夏落欢是伤害房子琦的人。”赵泽明说。

汪警官忽然感觉自己背后冒起了冷汗：“你的意思是说，夏落欢不是插足他和房子琦之间的人，他喜欢的人也不是夏落欢？”

赵泽明点了点头：“只有这么一种解释，夏落欢说的也是事实，她和齐烨不熟。”

因为一直在说实话，所以根本就找不到破绽，而且实话还是对夏落欢有益的，她才表现的那么有恃无恐。

“我们的线索全断了，我们现在连凶手的动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做这些事有什么目的，除非凶手脑子抽了，自己主动来和我们说。”汪警官凉凉道。

汪警官可能是个乌鸦嘴，凶手还没等来，却等来了另外一起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