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晓晓摇了摇那个瓶子里的东西,笑得十分的神秘,她俯了身 子,往杨溪面前靠了靠,道:“你知道曼巴蛇吗? ”
瓶子里的液体在不停的晃荡着,刺激着杨溪的眼睛,她的身子 _怔。
“那种黑色的,特别毒的那种蛇,你去国外双修的医学位的怎么 可能会不知道,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这瓶子里的东西是什 么,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让人麻痹……”
岳晓晓拿着瓶子左右晃着,像是故意在她眼前昭示一般,满脸 都是一副夸张的幼稚的表情。
她说:“多了呢,会毒死人,少了呢,没意识有知觉,你知道吧 ,我们学医的,这些可是常识。”
想到夏子韩在她腰间注射的那一瞬间,杨溪的心已经死了。
“你出去吧,”她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是因为她现在心静如水 ,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是在外人看来,却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岳晓晓少不得要提醒她几句:“杨溪,你可以坚强啊,这毒啊, 要三个月才能清干净呢,你要是一直这么闷闷不乐的,可是会影响 药效的,到时候,大家都该伤心了。”
大家。
“呵,”杨溪提唇冷笑:“岳晓晓,你真的长进了。”
话里话外,不是拿帝司夜来刺激她,就是拿夏子韩来刺激她, 真是想把她控得死死的。
岳晓晓赶紧谦虚道:“哪里哪里,跟你比起来这点儿又算得了什 么?我只不过是一个后来者罢了,还有很多要向你学习呢。”
哪怕是最后,她也不忘刺激她。
甚至是提醒她,现在这步田地,她是怎么走到的。
她可以上位,那别人也可以竞争上岗。
杨溪闭了眼睛,不想再跟她纠缠。
无趣,太无趣了。
又无力。
若她想拿去,都拿去吧。
在这一瞬间,杨溪是真的累了,想放下一切,休息。
“那杨溪你好好的休息哦,我先出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 记得按铃哦,”岳晓晓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以胜利者的姿势走向门 外。
“等等,”杨溪突然睁开眼睛,抹去一刹那的犀利,问她:’这药 ,你从哪里拿到的?’
或者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或者是觉得现在的杨溪已经早已败到 了谷底,对她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她摇了摇头,得意的一笑:“你跟夏子韩在一起这么久,都不知 道他有一所研究院吗?这个啊,可是他让人亲自提取出来的呢,没 想到啊,第一次用的人竟然会是你……”
说到最后,她甚至啧啧着摇了摇头,尽情的欣赏了一会儿杨溪 绝望的表情之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静得像太平间一样,房叵甚至听不清自己的心跳。
或者,她的心,已经停了。
一闭上眼睛,全都是张牙舞爪狰狞的面孔,不知从哪里来,也 不知他们往哪里去,就像是驻在自己脑海里一样,甩都甩不掉,耳 旁还伴着喧嚣的吵闹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耳朵里挤出来一样,但是却碍于大脑 的保护机制,怎么也挤不出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亮,让杨溪有一种安全感,她总觉得自己置身 于极天雪地里,动也不敢动一下,稍动,便是死。
她也不敢闭上眼睛,总觉得身后有人,将冰冷的针头扎进她的 身体里。
门被从外面推开,夏子韩接下了口罩,缓缓的走进来,一边走 ,一边摘着自己手上的手套。
杨溪知道,他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或者是从他的那个所谓的 研究室回来,甚至还没有去消毒便过来了。
“好些了吗?”他摘下了手套,将它们扔到了垃圾桶里,连同他 的口罩一起。
杨溪随着那些口罩落下了视线,她在想,她是不是也如同那些 口罩一样,对他没有用了,他也会无情的抛弃,毫不留情。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只是她从来不愿意承认。
看着她不说话,知道她心里有气,夏子韩没说什么,直烧了杯 热水,给自己搅了一杯咖啡,缓缓的揺动着勺子,似乎是在享受着 咖啡的香气,又像是在等着杨溪的回答。
他一向都是这样,用尽了手段来毫尽你所有的耐心,偏偏在最 后,你却做了那个恶人,而他,什么也没有做。
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永远端庄儒雅的模样。
杨溪想呕,却愤而咬着牙憋着一股子气问他:“你昨天给我打了 什么针?”
端了冒着热气的咖啡过来,夏子韩一边搅弄着,一边坐到了一 旁的沙发上,慢条丝理的说道:“岳晓晓刚才来过了吧?我让她过来 陪护。”
“我问你给我打了什么,我没有问她!”杨溪气得浑身发抖,如 果不是她现在还输着吊液,早站起来跟他对质了,夏子韩现在的态 度,像对待一个犯人,而不是一个平等的,他的女朋友。
现在她觉得,一切都是谎言,她根本就是一个棋子。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脑。
帝司夜,也许,他所说的一切,才是真的。
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了眸子,和杨溪激动气愤的心情不 同,夏子韩闻了闻咖啡的香味,觉得不错,浅浅啜了一口,这才将 咖啡杯放到桌上,正了眼看她,却左右而言其他:“你现在的身体很 不好,体质也很差,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能休息休息,倒是个好 事……”
“所以,为了达成你的目的,你就要把我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 鬼的模样吗?夏子韩,你何其残忍,”这是第一次,杨溪觉得她面前 的男人,分明就是一个魔鬼。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及。
往日里,她还念着两个人也许曾是男女朋友,处处都是手下留 情,一次又一次不忍心去伤害他,可是现在呢?轮到损害他利益的 时候,他又是怎么做的?
直接将自己推了出去?
腰间的针眼似乎还在疼着,直戳到了她心坎儿里,怎么都拔不 出来了。
不论夏子韩今天找什么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