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这话时,胡瑶也知道李达钱的意思是估摸价格太高,卖起来不太方便。
没关系,她都想好他们不买,也有人会买,有钱的毕竟不止他们一个,但凡是尝到好处,还能有人不上钩?
胡瑶点点头就把钱收下,一系列动作,直接看呆了一旁的王春兰,不禁喊道:“就这一筐子食材,就十二两银子?”
这么多钱,可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日常开销,她怎么办到的!?
然后趁着李达钱还没走,她想到什么,连忙又道:“哎哎哎!我家也有土豆跟萝卜,我不卖你那么多钱,我给你一筐,你五两银子收走如何?”
李达钱看她是胡瑶的邻居,还当两人卖的是一样的东西。
当即还来了点兴趣,说:“哦?你家也有,拿来看看?”
殊不知胡瑶在一侧黑白分明的眼里,快速划过一抹嘲弄。
见王春兰赶紧回家去摘自己地里才刚刚成熟的土豆,李达钱心想,要是这么低的价格买到好的食材,那省上一笔钱,自己还能在秦福顺那邀功。
结果……这念头一闪而过也就消散。
因为王春兰拿的也就是一堆寻常土豆,且歪瓜裂枣不堪入目,跟路边摊两文一颗一模一样。
跟胡瑶的比起来,那可真是天差地别。
李达钱见王春兰极力推荐自己家土豆多么多么新鲜,多么多么好吃,他也不过一句:“算了,大娘,你这土豆就是给我一箩筐,也抵不过胡姑娘家的一颗。”
言下之意,她的土豆不值分毫,直接甩手罢了。
看得王春兰莫名其妙。
“这不都是土豆嘛,为什么她的那么贵,我的就不行?胡丫头,你这土豆里下了什么药?!还鸡蛋一百文一个,你怎么不去抢啊?”
王春兰可是羡慕嫉妒恨啊,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手里钱,就跟看自己钱似的。
胡瑶呵呵一笑:“这跟王大娘好像没半点关系吧,虽然我价高归价高,但是有人愿意买,不像大娘你,卖的便宜都不见的有人要。”
摆明了没想把自己土豆秘密告诉她的意思。
笑话,她想的可真美,跟她半毛钱搭不上的关系,还想问东问西,真往自己脸上贴金。
王春兰被怼了一顿,满是刻薄相的脸都黑了。
看着胡瑶把门关上,她更是在门口破口大骂:“都是些不长眼的,那土豆有什么好的,等有人发现你土豆有问题,看你怎么收场!”
真是话说的再难听,语气里确实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酸味。
一旁有路过的村民听见,还询问了几句。
王春兰本就碎嘴,就把自己见识到的跟人说了。
然后不到一天的功夫,村里就传遍了胡瑶高价卖土豆跟萝卜被人傻老板当宝收购的消息。
等胡瑶从床上睡醒,已经到了下午。
几乎刚一出门,就看到有不少婶子跟大爷眼里透露着怪异之色地嗑着瓜子,望着她。
时不时指着她嘴里念叨两句。
她听不见,但也知道再说自己,然后再看王春兰也在旁边,就知道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没有理会,胡瑶准备去镇上再去买点鸭苗跟鱼苗放到农场里种,背着箩筐就要走。
却在下一秒被人给捏住了肩膀。
她下意识感到抵触,直接把人一个过肩摔给扔在了地上,听见男人粗壮的哎哟声,更是皱起眉头质问:“你做什么?”
“是你做什么,哎哟,我这屁股啊,你他娘的就是要问你几个事情,你敢摔我?”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春兰的儿子,李铁根。
粗犷的身材恶煞似的脸,当真是看了就让人不喜。
“那你不会好好说话?上来就拍我肩膀,我以为你谁,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就你这样,你以为谁能看得上你啊?晦气玩意。”
胡瑶现在跟美还是沾不上边,虽说现在瘦了不少也白了不少,五官稍稍能看出些来,但长得不讨喜,所以也怨不得李铁根说话难听。
不过这不是他碰自己的理由。
“我就是问你几句,你那土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能卖那么多钱,我娘的土豆就卖不了那么多钱?”
这事现在已经在村里传的到处都是,王春兰更是气不过,想让自己儿子逼问出原因。
想着平日里李铁根在村里也算混得不错,胡瑶要是识相,也会在不惹上他的份上把实话说出来。
致使,一旁观望的都不禁耳朵竖起来想要八卦。
结果胡瑶给了他一个白眼,直接一句:“跟你有屁关系?”
打发了他,压根没把人放眼里。
真是笑话了,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问自己就有回答的义务嘛,是谁告诉他们有问必答的?还动手动脚,当她好欺负似的。
李铁根也没想到自己二十来岁一男人会被人小姑娘怼,周围那么多人,当时觉得没面,就横着脸道:“问了你就说,你不说— —”
“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能打我不成?”
李铁根顿了顿,随即脸上露出恶相:“不说……不说就说明你这东西来历不明!你连地都没有了,你哪来的土豆和萝卜,肯定是偷的别人家的!”
“既然是东西不干净,那你这钱也就不干净就该上交给衙门!快!把钱给交出来,不然就让你吃牢饭!”
胡瑶还当真没听说过这么一出道理。
不过想起原著里曾提及一句,男女主住过的村子,是方圆十里赫赫有名的恶村,顾名思义这里就没几个好人,所以……除了胡氏夫妇,就连原主胡瑶也不是个善茬。
且有一段记忆在原主的脑海里突然冒出。
那就是半年前有一对外来的母女,他们穿金戴银,说是从外城投亲想询问去镇上的路,恰巧他们来到了这个村子里。
一个个吃苦想平地而起的村民就心生歹念到了他们身上,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嘴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是偷来的,要报官。
便把那母女两包括外衣都给抢的一干二净,讲是要把东西给上交给官府,实际就是私吞。
加上她们人生地不熟,村里又一致孤立让他们到不了镇上,不到三天,就被人发现在路边活活给饿死,女儿更是被恶犬吃没了半个身子。
而他们参与此事的人,没有一个提及此事,就跟没发生似的。
这当真让胡瑶记忆犹新,对这个地方提不起半分好感。
更别提胡氏夫妇死时,街坊邻居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也难怪原主性子不好,毕竟她也曾跪地乞求这些村民帮忙,然而他们怎么说的?
说他们也穷,连口饭都吃不上,转头却去给自己家孩子买了玩具与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