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位阁下是什么人?又为何要拦我们家的马车?”赶车男人警惕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有人来了?
是来救我吗?
林晓瑶仔细听着马车外的动静,一点细节都不想错过,就差连呼吸都屏住了。
紧接着林晓瑶就听到外面有一道中年女子的声音响起,“阁下不用紧张,我们是听了刚刚骨哨的声音才赶来的。我们只是想见一下马车里的人,并无恶意。”
闻言,赶车男人的脸色不自觉便沉了几分,“我们车中拉的是我们家的小姐,小姐因病不能见风。而且我们家小姐下月就要成婚了,按照习俗也不能见陌生人。不知二位阁下是何意,骨哨声不过是我家小姐我闲着无聊,想好玩儿才吹的。”
“那请问能让我们隔着马车和你家小姐说几句话吗?”这次说话的人的声音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对方的态度依然很好,在用满是商量的语气和赶车男人商量着。
“我凭什么让我家小姐和你们说话?”赶车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不耐烦,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两个傻子,听到别人吹哨子都要跟过来看看,脑子有病吗?多管什么闲事儿。
听到赶车男人满是漏洞的答话,中年男子和旁边的女子似乎是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某些猜想。
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又同时纵身飞起,抽出腰间的剑直指赶车男人,“既是如此,那便得罪了。”
赶车男人的作战经验明显也很是丰富,很快就反应过来,快速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剑,和两人缠斗了起来。
当然此时被捆得严严实实,丢在马车里的林晓瑶,是远远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些事情还有这么多细节的。眼睛、嘴巴、手腕、脚腕都被捆住的她,这时也只有耳朵还能用了。
因此在林晓瑶的世界里,她只知道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起拦下了马车,然后还跟赶车的男人没说几句话就打了起来。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噼里啪啦”一顿兵器相撞的声音,等到外面再次恢复平静时,已经是将近半个小时之后了。
“你去看马车里面是什么情况,我来守着。”陌生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听这个对话,看来是那一对陌生男女赢得了战斗的胜利。
想到这里,林晓瑶不自觉便松了一口气,无论来人是谁,都肯定比那个赶车男人的结果要好得多。
又过了没多久,林晓瑶就感觉到突然有一大片的光从某一个方向撒了进来,紧接着就有一双柔软的手,帮自己解开了缠着自己眼睛的布条,和捆在自己身上的绳子。
由于太久没有见到光亮,阳光洒进来的太过于突然,林晓瑶眼睛被刺激得微微眯了眯。
但进来的女人却远没有她那么淡定,“清……清莹?清莹……是你吗?”女人的声音从犹豫到试探,又从试探到满满的狂喜。
这时,林晓瑶也终于慢慢适应了光亮,看清了眼前女人的样子。
眼前的中年女子,看样子似乎有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头发利落的束了一个高髻,眼睛是很标准的丹凤眼,长长的眼尾高高上挑,和她那张下巴略微有些尖的脸组合起来,看着就像成精了的狐狸一样的魅惑美丽。
虽然已经年近中年,但岁月却丝毫没有磨灭到她的美貌,反而在时光的打磨中,让那种魅惑中又掺杂了些成熟和沉稳,平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你……你认识我的娘亲?”林晓瑶试探性的开口,林清莹,那是这个身体原主的母亲。
“娘亲……娘亲啊……呵……呵呵……是我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清莹就算还活着,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老呢……”女人低下头,眼眸半闭,轻轻地呢喃出声,刚才的她有多么的狂喜,现在的她就有多么的失魂落魄。
但很快,女人就恢复了状态,她再次抬起眼睛,定定的看着林晓瑶,“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叫做瑶瑶吧,你怎么会被人这么捆着放在这辆马车里呢?”
林晓瑶听着女人的问话,稍微有几分犹豫,虽然是这个女人救了自己没错,虽然她看起来好像和自己的母亲是旧识也没错,但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
女人看到林晓瑶这样的反应,很快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太过于冒失了,“你看看我……真的是老了啊,都没有反应过来。”
女人说着状似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瑶瑶乖,不用怕姨姨,姨姨跟你母亲林清莹当初可是情同姐妹一般。当初呀,你母亲可是救了姨姨不止一命呢……”
魏狐儿看着面前白白净净,几乎和当初的林清莹长得一模一样的林晓瑶,脑海中不由便回想起了当初和林清莹度过的那段美好的时光,一时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林晓瑶毛茸茸的脑袋,“姨姨的名字叫魏狐儿,江湖上的人见面了也会叫一句媚狐,按辈分你叫我姨姨就好。”
“当初呀,你娘亲因为救了不少人了,而那些人又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娘亲的,所以我们就联合起来做了这支骨哨。这只骨哨是特制的,里面藏着一只母蛊。只要有人吹响这只骨哨,种在我们耳朵里面的子蛊就会产生反应,然后指引我们找到吹响骨哨的地方。”
魏狐儿就那么坐在林晓瑶的面前,一张美丽的脸庞上满满的都是对过去的美好回忆的憧憬,“我们当初约定了,如果以后你娘亲遇到了危险或者想我们了,就吹响这只骨哨,我们无论多远都会回来陪她……”
听到魏狐儿这么说,林晓瑶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些疑惑,“狐儿姨姨,如果照您这么说的话,为什么当初我娘亲遇险,你们没有去救她呢?是她没有吹响骨哨吗?”
林晓瑶的问话好像揭开了魏狐儿心底一道很深很深的伤疤一样,方才还在怀念过去的魏狐儿,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是……是叔叔姨姨们没用……呜呜清莹……清莹她救了我们那么多次……认识这么多年以来就吹响了那么一次骨哨……呜呜……我们……我们却那么没用……呜呜呜……就那一次……就那一次都没能把她救下来……呜呜呜……”
等在外面的中年男人等了许久,都不见魏狐儿和林晓瑶出来,刚准备进来看一下里面是什么情况,就听到魏狐儿说的这段话。
中年男子快要踏下的最后一步停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良久,男人还是选择踏进了马车,他轻轻的走到了魏狐儿的旁边,然后缓缓坐下,伸手将魏狐儿揽进怀中。一下又一下的像哄小孩一样,伸手轻轻拍着魏狐儿的背,“狐儿乖……狐儿乖……狐儿不哭啊……要是清莹看到你这么难过,定然也会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