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外,紫彤姗姗来迟。
等她到了以后,发现现场的火势早已被压下,包括哪些藏书也被天刀山庄的弟子挨批带走。
“来迟了么?”紫彤秀眉微蹙,脚下玉足连点,寻着气息朝后山飞驰而去。
而在紫彤刚走不久,三个打扮花花绿绿的公子哥贼眉鼠眼的走了过来。
看到灰烬废墟一般的藏书阁,三人都皱起眉头,不过下一刻就开始寻找紫彤的身影。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紫彤已经不知所踪。
“老二,我们怎么做?”老大一脚踩碎地上碳化的木梁,转头问道。
瘦弱公子哥老二用扇子捂住口鼻,站在远处,好像这些浓烟对他伤害很大。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然后拔开瓶塞。
其中有一缕淡淡的烟雾飘出,明明没有风,却朝着一个方向歪斜。
找到到方向后,老二立即重新将瓶塞塞回去,露出一抹心疼的表情。
“寻香粉!”老三惊喜莫名。
老大也笑道:“还是老二有远见,提前带了这个玩意,这下只要在一炷香内找到那个小娘子就好!”
寻香粉,其实是一种群居性的小虫子,尘埃般大小,它们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但能下意识的去寻找自己的同类。
所以只要往要追踪的人身上留下一只小虫子,无论隔着多远,在一炷香内这些小虫都能给你指明同类所在的方向。
之所以只有一炷香,是因为这种小虫离了团体根本无法生存。
说它们是一群小虫子,到不如说它们是一种特殊类生命体,每一只小虫都相当于它的细胞身体。
老二郑重的收起小瓶子,这些小虫非常脆弱,不适合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
“走!”
没有废话,三邪公子一起化作遁光,朝着紫彤的方向追去。
……
石井中,凌云刀与绝情刀正与两人对峙。
一个是脑袋锃亮的大和尚,苒胡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容,双手在盘一串铁念珠。
还有一个是孙源他们曾经在酒楼遇到的荆山血衣刀,一身灰衣,头戴斗笠,腰间挎着一柄未拔出的宝刃。
“荆山血衣刀,你一定要与我天刀山庄过不去?”凌云刀冷声说道。
荆山血衣刀,赫赫有名的杀胚,不是中原人,而是塞北放牧民族,曾为了报仇雪恨一路从塞北杀到中原,杀的中原各大武林门派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最后荆山刀杀上荆山之时,一袭布衣已经染成血色,故有荆山血衣刀之名。
哪怕凌云刀如今乃是无漏强者,对于荆山血衣刀还是发自内心的惧怕。
毕竟他不是一步步成就无漏强者的,而是走了捷径,所以心灵修行方面自然是差一些。
荆山血衣刀长着一张普通的络腮胡子脸,不但没有让人觉得邋遢,反倒是有种历经沧桑的岁月感。
整个人也没有出奇之处,身材不大,若放在塞北,那就是妥妥的营养不良的示范。
他腰间的刀,也实属平常,是大唐制式的戴鞘朴刀,若是想要买的话,花三两银子就可在塞北兵痞处买到。
不过,没有谁会因为普通、平凡而小看这一张脸,这一个人,还有这一柄刀。
关于它的神话就算巷子里的小童也能说出一二,荆山血衣刀,每一个字都是杀出来的名声。
石井中,哪怕荆山血衣刀站在那没有说话。
也让凌云刀如临大敌,额头隐见汗珠。
否则如果只是大和尚在的话,凌云刀哪里还会废话?
早就提刀砍了上去!
井底不大的空间中,空气沉闷压抑。
凌云刀和绝情刀各自守在一扇石门的左右,如两大护法。
石门紧紧闭合,完全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不过看凌云刀紧张的样子,就知道石门内的东西不简单。
空气中静的可怕,只有大和尚盘铁珠的响声。
啪嗒,啪嗒!
随着手串铁珠间碰撞的响声,凌云刀神色愈发凝重,以及一丝不耐烦。
手串的念珠碰撞很烦人,尤其是在这种紧张的状况下。
可凌云刀又害怕念珠突然停住,因为那代表了事情再无缓和余地,必须要动手了。
荆山血衣刀越是不说话,无形中造成的压力就越大。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凌云刀就已经感觉心力交瘁,若是此时开战,实力必将下退一两个层次。
没办法,这就是赫赫凶名带来的效果。
一个名字就可镇压一个无漏,可见荆山血衣刀有多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井底的场景仿佛凝固,几人连动作都没有变化。
就在凌云刀实在坚持不住,考虑要不要先出手为上的时候。
背后传出轰隆隆的开门之声。
凌云刀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松弛下来,像从一只雄狮变成一位真正的老人。
庄主出来了!
只有怪物才能对付怪物,凌云刀默默让开。
一旁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绝情也仿佛能看的见,自行让在一旁。
黑洞洞的入口处,一层浓重的灰雾海浪般滚滚而出。
荆山血衣刀万载不变的面孔终于松动了一丝,因为他发现,整个井中充斥的灰雾,是从石门后溢散出来的。
可仅仅只是溢散的气息,就已经让他这位无漏境第三重的内景高手有些吃力。
要知道,内景乃是十二天关的最后一关,只要突破,武道先天有望。
武者修炼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有了些许超凡威能。
可在周身形成一片内景区域,这片区域由内景武者全权操控。
就算一般的修仙者也不敢轻易招惹内景武者,否则一旦其被近身,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荆山血衣刀现在居然感觉到了压力,可见灰雾的侵蚀有多恐怖。
若是换个人来,怕是现在已经被灰雾冻成冰碴了。
“恭请庄主!”凌云刀、绝情刀先后躬身。
黑洞洞的石室内没有任何人走出,单是那股浓重的灰雾就让众人连连色变。
包括凌云刀和绝情刀,只不过他们碍于身份,所以哪怕被冻得脸色发青,也不敢乱动。
“你们,是来夺经的?”
石门内沉静久久,才传出一道沙哑如生锈铁壶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