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坤自然是不想应酬火熠的,不过,为求自保,以牟取利益,他只得朝火熠点点头,“相请不如偶遇,既然熠王有此雅兴要邀本祭司喝酒,那本祭司岂有拒绝之理?殿下请!”
火熠轻哼一声,同铁坤一道去了千隐客栈一层大堂,那客栈掌柜屁颠屁颠跑来,将两位贵客带至自己饮酒作乐的雅间,随后命人送来了两大坛桂花陈酿。
“熠王殿下,这位……”掌柜望向坐在火熠对面的壮汉,不知该如何称呼于他,毕竟,那精明的掌柜已经察觉到了熠王和那人之间隐隐而存的火药味。
火熠朝那掌柜瞟去一眼,冷冷吐出一句:“你这做掌柜的也真是,自己的地盘里住了荒族大祭司却全然不知。”
闻言,那掌柜脸色一变,扑通一下便朝火熠跪了下去。
熠王殿下方才那番话,分明是指自己窝藏了异族探子而没有上报啊!可是,仅凭肉眼,他如何知晓那人便是荒族大祭司呢?
火熠轻叹了口气,望向铁坤,“看来铁大祭司的名声太响了些,以至于我隆堽百姓听到大祭司的威名后吓成了这副模样。”
“熠王说笑了,殿下被锡兰百姓奉为战神,小百姓嘛,见了战神自然是要三拜九叩的,是吧?”话音落下,铁坤望向那客栈掌柜,那眼神中透着一丝警告。
这一下,这掌柜再不认为自己迎来两位大神是件好事了,他“咕咚”咽下一口唾沫,随后抬头,望向火熠,“殿下,其实,小人,小人只是……”
火熠当然知道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只要能赚到银子,别说是荒族大祭司,就算是来了更恶的人,只要肯给钱,他还是会任其住下,不过好在他先前透过些口风,又有落家堡下人在附近现过身,自己手下才能顺利找到铁坤。
想了想,火熠朝那掌柜挥了挥手,“罢了,你退下吧!”
听到这话,那千隐客栈掌柜紧吊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朝火熠行了个大礼,而后逃一般跑出了雅间,远远避开那两人。
雅间内只剩下了火熠和铁坤,火熠抓起酒壶,正欲倒酒,听得铁坤喊了一句:“熠王殿下且慢!”
火熠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对面之人,“怎么了?”
“你我皆征战沙场多年,这小家子气的酒壶实在与我二人身份不符,不如,直接用这个!”话音落下,铁坤一手一抓,直接将那两大坛桂花酿提至桌面,自己面前放一坛,另一坛则推到火熠面前。
火熠微微皱眉,“铁大祭司该不是想……”
铁坤露出一丝诡异笑意,“熠王殿下不会介意吧?我们荒族人素来大口喝酒,只有如此,方可显示出荒人之豪气。”
望着那两大坛酒,火熠微微皱了皱眉,世人皆知熠王极自律,酒色财气与他这位天皇贵胄丝毫不沾边,若遇上实在磨不开而需要饮酒的时刻,他也会异常小心,绝不让自己多喝一口,可是,眼下这位荒族大祭司摆明了要让自己难堪。
铁坤对于火熠此时的表情很是满意,他一把扯开自己面前那酒坛顶端的盖子,抛到一边,而后抱着酒坛,灌下一大口酒。
“不错,隆堽城中果然有好酒!”他喊了一声,随后望向火熠。
火熠不作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只这么静静地望着眼前之人,眸底闪过忽明忽暗的光。
这位锡兰战神的异常铁坤自然是看在眼里的,莫名的,铁坤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不知道什么地方会有问题,可他确信,火熠一定给自己设了陷阱。
铁坤眯了眯眼,望向火熠,“熠王殿下怎么不喝?莫不是看不起本祭司?”
火熠轻轻一扬唇角,“铁大祭司多虑了,本王这便陪你喝,如何?”
话音落下,火熠轻轻一拍桌面,放置在自己面前的那坛桂花酿突然晃动了起来,又一掌拍下,坛底居然离开了桌面,稳稳落到了火熠手中。
铁坤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朝火熠望去,确定那坛好酒还放在桌上。
火熠不动神色地望着铁坤,半晌,他试探着问了一句:“铁大祭司,你可还好,隆堽城内的酒,后劲大得很,若感觉不适,那不如歇息一阵?”
铁坤摇了摇头,“这么点酒,怎能将本祭司喝倒,倒是熠王,你不敢喝吗?”
火熠轻轻摇了摇头,纤长的手指落在酒坛顶端,正欲打开瓷盖,罗平掀开雅间珠帘走了进来,来到火熠跟前,罗平朝他跪下,呈上一卷竹简,“殿下,那两个荒族人已经招认,今日千机堂之事,那他们所为。”
“是吗?”火熠缓缓扭头,望向铁坤,似乎等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铁坤脸色大变,但见他猛然从椅子上起身,正欲开口,突然,他身子一软,瘫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火熠望向罗平。
他只吩咐罗平交代那掌柜,将客栈内最烈的酒送给铁坤,可是这酒再烈,凭铁坤的酒量,也不至于瞬间倒地吧?
罗平朝火熠抱了抱拳,“殿下莫怪,是墨家后人,他……”
“墨家后人,那小子在客栈?”火熠问了一句。
罗平摇了摇头,“不在客栈,那掌柜的……”话音至此,罗平朝外指了指。
“带那掌柜进来!”火熠沉声道。
在这隆堽城内闹了这么一场,墨蓝有些心虚地朝墨府方向走去。
来到墨府大门前,两个府兵拦下了正欲入内的墨蓝,“站住,什么人!”
“怎么,连本小姐的路也敢拦?”墨蓝沉声道。
“什么,三,三小姐?”那两个府兵对视一眼,再次朝墨蓝望去,墨蓝扯下束住头发的发冠,青丝垂下,两个府兵大吃一惊。
“三小姐,你这是……”其中一人不解地望着墨蓝。
“本小姐同父兄一同出府,等不到他们便先行回来,怎么,需要向你等汇报吗?”墨蓝白了那人一眼。
“不,不需要,三小姐请进!”两个府兵哪里还敢拦她,当即挪开身子,给她让出了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