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男人离她越来越近,她甚至无法控制的哆嗦了一下。
怎么办,好不容易当上太子殿下的随身侍卫,还挨过重重刁难,要是现在让他知道她是个女子,那她不是亏大了?
不不不,分明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宁筝……”
低沉的嗓音响起的刹那,她几乎是迅速的两眼一翻,整个人朝后仰去!
萧南巡脸色骤变,“宁筝!”
落在后面众人眼里,就是太子的随身侍卫不知为何昏倒了,然后太子竟是想也不想的上前,直接把人接住了!
众人蓦地瞪大眼睛,一脸惊悚: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太子殿下吗?!
这紧张的样子,哪里像是对一个侍卫?
简直就像对自己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所有人心头都是一紧,吓得赶紧收回视线。
萧南巡低眸盯着怀里的人,眉心紧蹙,“哪里受伤了,怎么会有血?”
说话间,就要把她扶起来检查伤口。
宁筝眼皮猛地一跳,急忙按住他的手,“没受伤,就是突然腹痛难忍!”
腹疼?
他刚才让宁筝喝的全都是燕窝熬出的白粥,就算滋补,也绝不至于腹疼难忍,难不成是被人下药了?
“还能走吗?”他又道。
宁筝深吸一口气,点头,“可以!”
她主动从他怀里站起来,可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动作却又顿住了。
萧南巡蹙眉,“又怎么了?”
她后面有血,怎么敢走啊?!
宁筝讪讪的看向他,“要不您先走吧,属下怎么敢走在主子前面?”
萧南巡盯着她苍白的脸色,怎么看怎么不正常,他菲薄的唇冷冷抿成了一条直线,迈开长腿就要去她后面查看。
宁筝瞳孔一缩,“殿下!”
她看着他面露不耐的俊脸,咬了咬牙,忽然张开手臂,整个人往他怀里又是一歪,“属下不行了!”
怀里绵软的触感袭来,男人瞳色骤暗。
“大庭广众之下,你……”
素来厌恶触碰的男人立刻就要甩开她,可动作只进行了一半,却见宁筝摇摇欲坠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萧南巡眼皮一跳,又本能的把人拽了回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的脸色顿时铁青,他为什么要伸手拉人?
这狗奴才倒不倒,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拉都拉了,也不可能再甩一次,萧南巡冷冷剜了她一眼,低咒道:“你最好不是装的,否则本宫弄死你!”
说罢,直接打横从地上抱起了她!
身体腾空的刹那,宁筝眼神微变,下意识的攥住了他肩上的衣料。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抱她,可从前那些要么是意外,要么是演戏的。
这还是第一次,萧南巡真正主动抱她。
四周的空气逐渐安静,只剩风声拂过耳际,静得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萧南巡沉着一张脸,看着不远处那辆马车,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
兵部侍郎正要上马车,却听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厉喝,“闪开!”
他吓得腿一软,险些踩空了摔一跤!
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两道人影就堂而皇之的上了他的马车,冰冷的嗓音从里面传来,“明日把车还你!”
兵部侍郎,“……???”
他愣了好一会儿,一脸震惊的回头问身旁小厮,“刚才那人是谁?”
小厮也是懵逼脸,“太……太子殿下?”
兵部侍郎,“……”
所以被太子殿下抱着的人是谁啊?!
…………
马车里,淡淡的熏香四溢。
宁筝被男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可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骨节分明的大掌却仍是没有从她的背上撤回去,“府里有大夫,你先忍着,回府就给你看。”
她紧张的动也不敢动,“嗯……嗯?”
宁筝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她这个身体,怎么能让大夫看?!
她立刻摇头,“不,属下已经不疼了!”
萧南巡危险的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他抱都抱了,这该死的狗奴才现在跟他说不疼了?
他声音更厉,“本宫不想再问第三遍,你到底是何处受伤流血?”
宁筝咬了咬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眼睛顿时一红,气恼的瞪着他,“您这么凶干什么,属下只是不想让您担心而已!”
萧南巡眉心狠狠一拧,正要训斥,却见她眼泪刷的掉了下来,他脸色一变,“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宁筝理直气壮道:“属下入府以来忠心耿耿,可是总也得不到您的认可,现在痛成这样还惦记着您,您却这般……”
这般?
他哪般了?!
萧南巡眼皮又是一跳,脸色黑成了一块炭,“本宫什么时候……”
“既然您不相信属下的忠心,那属下今日就以死明志吧!”宁筝悲愤交加的打断了他,忽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空气中寒光一闪,萧南巡脸色剧变,想也不想的伸手去夺她的利刃。
可是,已经太迟了!
匕首的尖端划开了她的手掌,鲜红的血珠从她白皙的掌心里飞速的渗了出来,落在她的黑白相间的侍卫服上!
而且因为两人争执,她的手动来动去的,那血还擦到了她的衣摆和后腰上,甚至有两滴落在了萧南巡的衣服上……
“你是不是疯了!”
厉喝声响起,宁筝却猛然松了口气!
还好她急中生智,演了场戏又拔了匕首,现在她已经糊了一身的血,就不会让人觉得她衣服后面有血很可疑了!
虽然掌心略略的疼,可是,她的心情却一下子明朗起来!
宁筝咳嗽了一声,只是对上男人犀利的目光,她还是把笑容憋了回去,“那个……属下只是一时情急,您别生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