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在苏念玉的屋内焦急地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地便抬头望向门外。但是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都不见苏念玉的身影。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这个点应该是已经回来的啊,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婢女的声音似乎要哭出来了一样,握着衣袖微微颤抖着,出满了汗。她皱着眉头眼神飘忽不定,不停地咬着嘴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没一会儿,她便在门口站立住了,想推门出去,却又在推了一半的时候定住了,就这样犹豫了几秒后,一狠心还是推门而出了,朝着大娘子的房中匆忙走去了。
夜已经深了,大娘子的屋内早就已经熄了灯,唯有这儿的侍从在这把守着房门。房门口的一个侍从看见那婢女匆匆忙忙赶来,本能地将她拦住,一脸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人,深夜敢私闯大娘子的院子,识相的赶紧走,不要叨扰了大娘子的清静。”
那侍从毫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个道理,将婢女狠狠的往外一推,那婢女也是身子弱,一个没站稳便重重的摔在了石瓦地上。婢女虽疼,但也咬着牙忍着,毕竟她来是有要事要办的。于是强忍着疼痛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侍从面前,细声地说道:“深夜打扰大娘子实在是不应该,可是奴婢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即可禀报大娘子,麻烦进去通报一声。”
那侍从沉默了一会儿,见此人如此执着,也只好无奈地推开房门进去了。而屋内的大娘子早就在婢女摔倒的时候就被吵醒了,正斜靠在床榻上,等着人进来汇报。
“大娘子,外面有个婢女说有要事禀报,吵着非要见您。”侍从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怕自己声音稍微大一些惹得眼前这个人不高兴了,自己的脑袋就不保了。大娘子慵懒地抬了抬手,示意带人进来。
“大娘子,奴婢有要事禀报……方才奴婢经过芙蓉堂的时候,看见三小姐和一个男人在交谈的什么,动作还极为亲密,甚至甚至还亲起来了,你浓我浓的,那男人走的时候三小姐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婢女跪在地上,头埋着,但是说话还是能听出一丝的哭腔。
大娘子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动怒了,气的恨不得把这睡着的床都劈成两半。但是在下人面前,她得保持的足够庄重端庄,即便在生气也要藏在心里,而不表露与外。
“竟有此等的事情发生,这丫头非要在大婚之前给我整出些幺蛾子来。好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我会等老爷回来一起商量解决办法的。”大娘子这句话说得是毫无感情,平淡无奇。
跪在地上的奴婢似乎不敢相信大娘子的反应,但已经下了逐客令自己也不好再添油加醋些什么了,这样只会显的假了。于是便怏怏地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一辆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苏府的门口,下来的人正是苏相。
“夫人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还没有入睡?看夫人一脸愁苦,是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刚推门进去就看见自己夫人在木藤椅上端坐着,似乎在等着自己回来,该睡觉的时间缺在这等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苏相提前在自己心里打了个预防针。
“三小姐深夜与男主私会,身为一个即将出阁的女眷,怎么能做出此等违背道德的事情,成何体统。”大娘子猛地拍了下桌子,表面是原本的风平浪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毫无保留的咬牙切齿,愤怒的模样。苏相眉头紧蹙,表情也瞬间凝重起来,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念泽?这丫头尽给我惹事……夫人你先睡下吧,这事儿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苏相前后的语气截然不同,轻声细语的安抚大娘子睡下后,自己便踏门而出,朝着芙蓉堂去了。
苏相自己也不太同意这门亲事,但也只能放在心里抱怨抱怨,毕竟已经答应小荣王了,现在反悔,我苏家的脸面往哪搁,世人会怎么看我苏府。
而此时的苏念泽全然不知危险正在悄悄向她走来,她正坐在房中的桌前,刺着绣。能如此淡定,也是她派人打探过了,苏念玉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而那婢女胆小也不好擅自行动,只要守在院外就不怕消息走漏出去。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的一下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正是苏相。苏念泽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苏念泽停下手中的活儿,站起来行了个礼,满脸疑惑的问道:“不知父亲深夜至此,是有何事?”
苏相一个手势,打发走了房间里的所有婢女,届时房间内就剩下了苏相和苏念泽二人。苏相两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脸上的表情逐渐暗沉下去。突然停下,压着心中的怒火对苏念泽说:“念泽,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小荣王,可是当时你也答应了为父也答应了,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小荣王位高权重我们苏家也开罪不起……你深夜擅自私会别的男人,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苏家的脸都被会被你丢尽的……就算不为了苏家,也要为了你自己的清誉啊。”
苏念泽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一席话表面上虽说都是为了她好,但实际上都是为了他这个苏家,在他眼里家族大业永远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但现在可不是硬碰硬的时候,苏念泽装着一脸的无辜,委屈的说道:“什么私会男人,父亲你可是亲眼看见了吗?女儿可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房中绣帕子,从未离开过半步。”苏念泽扑棱着自己浓密的睫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楚楚可怜。苏相看着苏念泽,也有些松动了。自己只是听大娘子那么一说却也未亲眼所见。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为了保证大婚能顺利进行,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离开芙蓉堂半步”苏相甩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开了。
苏念泽“啧”的一声,没想到那婢女胆子那么大,没有主子的意思就敢擅自行动,也不想想要是失败了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了。如今自己别禁足,许多行动都变得不方便了,看来得见机行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日,沈流年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来报,说小荣王在酒楼大摆筵席,请了好些个贵家公子。沈流年二话不说立刻合上书简,前往酒楼一探究竟,他有预感,这次定会有令他意外的收获。
酒楼的一个包厢内,餐桌上鸡鸭鱼肉样样齐全,小荣王则坐在那几个人的中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脸上还尽是得意的笑容。沈流年一个轻功轻轻一跳,稳稳落在了窗户旁的一片瓦上,侧身躲在抢后面,支着耳朵听着。
“不知小荣往此次喊我们前来是说为何事啊,您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那喝酒一句话也不说,我们这心里啊可是好奇的很呀。”其中一个男人端起酒杯站起来,代表众人诉说了心中的想法,敬了小荣王一杯。
“各位稍安勿躁,容我细细道来……众位都知道,过几日我便大婚了,娶的是那相府的三小姐,而现在可不是抱得三小姐一个美人,而是两个。”小荣王眯着眼,朝着身边的众人挑了挑眉毛,脸上尽是得意。众人听后更不解了,纷纷问至原因为何,小荣王则是更加的骄傲了,那声调高的恨不得全都城的老百姓都知道,相府的两个女儿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他小荣王魅力无限。
“而另一个美人就是相府的大小姐苏念玉,昨夜我俩……兄弟们懂得了吧。”众人听了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惊讶也有恭喜。他们没有想到素日里看起来端庄贤淑,温文尔雅的相府大小姐竟然是这等轻浮放之人,实在是让人大跌眼界。躲在窗外的沈流年听的也是有的意外的,没想到苏念玉竟如此胆大,不过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只要自己利用好了,小泽就不必嫁给这个花花公子了。沈流年一个三百六十度转体,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径直走向酒楼对面的茶棚坐下喝茶了。
没过一会儿,小荣王和众人也从酒楼里出来了,寒暄几句后都各自散开了。沈流年丢了个银子在桌上就里面跟上了其中一个自己在窗边就瞄上的人。这个人沈流年没有见过,应该不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儿子,如果是,也只能是某些小官家的。这人全程都表现的极为紧张,似乎很不适应这种场面,参加宴席似乎也是被动的。光这一点对于沈流年来说就足够了。
一路人都很多沈流年不好下手,只是远远的跟着。直到拐进一条巷子的时候,沈流年才逐渐加快脚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