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微霜勾了嘴唇,瞥了一眼地上的古若离,道:“这种事还劳烦瑾王过来,本宫真是受宠若惊。”
南宫瑾一板一眼回答:“微臣为皇上效力,无论什么事微臣都做的。”
“瑾王乃大梁栋材也,”古微霜笑了笑,眼里透着冷意,随即突然转移话题:“本宫刚才被一件琐事烦心,现在心情不顺,说起来,这件事说不定还与瑾王有关。”
她故意引起话头,为得就是解决古若离这个祸害,搬到明面上来。区区一个小小的秀女,如何能和大梁的王爷有关系?
南宫瑾早早了解到这女人不好惹,她接下来的话准没有什么好事。其实若是他说上一句并无此事不甚明了,那他就可全身而退。南宫瑾微微向古若离那个方向看去,虽然烈日当头,但浇在她身上的水是冰水,冷热交替,她身体一直在不停地抖。
古若离察觉到南宫瑾视线,却没有看向他,心里一直琢磨着该怎么想法子脱身。本来以为死路一条,古微霜的小心眼她是知道的,可南宫瑾来到,她心想按兵不动最妙,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南宫瑾身上,若是南宫瑾记得这几日旧情说不定会帮她,可是古若离也没有十足把握。
南宫瑾面不改色,反问:“与微臣有关?”
古微霜眯了眯眼:“王爷可记得地上那位女子?”
古若离坐在地上,浑身湿透,想不看见都难,南宫瑾点头道:“微臣认识,古秀女是微臣举荐入册的。”
“哦?”古微霜装作不知,“看来真与瑾王认识,本宫只道以为是其他人顶替了王爷的话。”随即,她冷下声来,呵斥一声:“王爷可知罪?”
南宫瑾抬起头来,看向古微霜,淡淡问道:“微臣何罪之有?”
古微霜没有说话,而站在一侧的太监机灵地回答:“瑾王,这女子品行不佳,专做那偷鸡摸狗之事,刚刚在院前装作中暑晕倒,贵妃娘娘宅心仁厚,亲自却探望了一番,还吩咐太医过来看看,谁想到这个死丫头竟然偷了娘娘的玉簪,那玉簪岂是一个野丫头有福消受的?这玉簪乃是太后赏赐给贵妃娘娘的,贵妃娘娘丢了自然生气,刚要处置,没成想听到她说与王爷您有关系。”
南宫瑾大概听了一个明白,至于古若离偷取古微霜的玉簪,南宫瑾确是不相信的,这几日相处,古若离是一个难得聪敏的女人,只可惜一心想要进宫讨取南宫鸿的欢心,平白无故偷什么玉簪?只怕是有人嫁祸想要置古若离于死地。
他思索了一番道:“贵妃娘娘,此事是否查明清楚?”
“怎么?王爷怀疑本宫在诬陷她,区区一个秀女,本宫根本不放在眼里。”古微霜冷冷开口,她袖摆里的手紧紧握住拳头,暗暗为自己撑着气:“更可况,这秀女与本宫还是同家旁支,本宫何必做出这样的事情。”
南宫瑾看向古微霜,嘴角带着微微的嘲讽,古微霜做的事情还少吗,当年古家满门抄斩唯独古微霜没有死,这种因由不言而喻,现如今又来一次又有何不可?
显然古若离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暗自咬牙想起那场灭门惨案,再也不愿意做缩头乌龟,任由古微霜想践踏就践踏。她抬起头来,瞪向古微霜,声音高亢:“民女并未做偷财之事,还望瑾王和贵妃娘娘明察!”
那双眼睛像极了古寒霜,被这样的眼睛盯着,古微霜背后渐渐渗入几丝凉意,“大胆!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狡辩?”
古若离即使跪着,也挺直了腰板,颇有骨气道:“民女从小体弱,因这今日烈日曝晒不幸晕倒,后无知无觉,一直到被泼了一桶冰水才恍惚醒来,还未说什么,贵妃娘娘便把罪名按在民女头上,民女只是遵从父亲期托参加选秀,没想到皇宫里的人竟然是这样不明黑白,是非颠倒,既然如此民女不入宫也罢。”
这一袭话说得在场人脸色皆变,太监急忙高声呵斥:“大胆!休得妄言!”
南宫瑾不懂古若离的意思,但也觉得这话不可说,他皱眉斥责:“古秀女,休得放肆!还不快赔礼道歉。”
“好哇,”古微霜气得踱步下来,身旁的侍女扶着走至古若离面前:“如此不懂规矩礼数之女,还妄想进宫,只怕进了宫还要把后宫闹翻了天。”
古若离却道:“父亲从小教育民女,不伤人不害人,现如今,民女被人陷害受了委屈为何不能伸冤?”
南宫瑾怕古若离再说出什么话来,连忙插嘴:“你倒是说说,你有何冤屈,贵妃娘娘丢了一枚玉簪可是你拿的?”
等着就是这句话,古若离立即回答:“民女并未偷取玉簪,贵妃娘娘,您说丢了玉簪是在哪里丢的,民女是如何偷取的,是怎么近您身的,您都查清楚了么?”
古微霜听闻眼睛闪烁了一下,她原本是打算质问之后,直接把人处置就行了,没有想到古若离与古寒霜那么像,也没有料到南宫瑾会干涉进来。她确实不知道这些,不过她原本也没有想要知道这些事情,古微霜昂起头颅道:“本宫怎知你是如何偷取,本宫只知道本宫的玉簪在你那里,你若现在识相便不必多言乖乖把东西交出来,若抗拒就别怪本宫用刑了。”
古若离暗道,果然是为了那枚玉簪,她就知道乔楚儿偷偷进来准没有好事,但是没有想到她与古微霜居然沆瀣一气,真是白可惜了乔老王爷的铮铮铁骨。
此时众人皆看向她,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唯有南宫瑾眼里带着隐隐地担忧,古若离冲他微微一笑,像是在安抚似的,南宫瑾眼神一顿,随即不自在地转过头。
古若离也不介意,脸上神情自若,她抬头看向古微霜,道:“民女还是那句话没有偷窃贵妃娘娘的玉簪,”她顿了一下,“不过,民女怀里确实有一枚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