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整理好了楼下,才缓缓上楼。
但是慕小艾却还没有从房间内出来。
她想到方才进去的时候,人都哭成那个样子了,担心会出什么事情,所以就拿了备用钥匙开门进去。
这个时候,慕小艾已经洗好澡出来了,正在换衣服,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的用浴巾遮住了自己的身体,瑟缩在了一边。
“少奶奶,您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保姆看着她有些尴尬,她白皙的背上和腿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还真的是不知道节制啊。
“我没事,我换好衣服就下去。”
待看清楚进来的人不是莫傲寒而是保姆之际,慕小艾眼底的恐惧才缓解了一些,转而便是平静。
保姆点点头,关上了门。
慕小艾收拾好自己下了楼,保姆已经给她做好了早点,暖暖的一碗粥喝下去,心里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莫傲寒走的时候,她压根都不知道,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先回莫家,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不过她也知道,要是现在回去的话,莫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指不定等着她的又是什么呢。
“少奶奶,那我……”
“多谢了,你先回去吧。”
慕小艾愣了愣,将保姆先行打发走。
她就这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等着时间。
楼上的手镯碎片已经被保姆清理掉了,倒垃圾的时候她还看到了,倒不是心疼那些钱,只是觉得这是纪浦言的承诺,也算是给她的一点点慰藉。
但是现在却被莫傲寒轻而易举的摔碎了,一点念想都没有。
其实她早就已经知道,他就是这么专横不讲理,只是前世的她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值,所以那些不讲理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现在却不是这样了。
就在她兀自发呆之际,门开了,她抬起头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下来了。
“你回来了?”
进来的人是莫傲寒,他从公司离开之后就直接来了这里。
本来不期望她还在,但是打开门却发现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身简单的家居服,脸上清清爽爽,双眼有些红肿。
她没走。
他刻意的去忽略自己心底的喜悦,淡淡的嗯了一声。
“莫傲寒,我们谈谈吧。”
慕小艾长长的叹息一声,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开了口。
倒不是没有想过逃,但是莫傲寒的势力范围之内她能逃到哪里去?并且,逃能能解决什么问题,老天爷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可不是让她来苟且偷生的。
那么既然如此,不如就安于现状,但是最主要的,应该就是先要将她和莫傲寒之间的关系整理清楚。
“什么???”
莫傲寒的动作顿了顿,疑惑的看了过来,似乎是没有听清楚她的话。
“我说,我们谈谈吧。”
慕小艾直视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好。”
莫傲寒在来之前,已经想到过很多种面对她的可能性,她会哭会闹,会不理会他,但是唯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冷静。
“昨天在拍卖会上纪浦言拍了一只手镯给我,我事先并不知晓。但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个手镯看在你们的眼中,或许因为太过于贵重,所以才会觉得一切都图谋不轨。但是对于我来说,那不过就是一个承诺罢了。”
“不过既然现在手镯已经被你摔了,那么就不说了。但是你进来看到的并非是我们之间有什么奸情,而是我的脚真真实实的受伤了,仅此而已,所以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
慕小艾淡淡的垂眸,脱下了脚上的拖鞋。
莫傲寒眉头微皱,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脚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很多,但是都没有处理过。许是刚刚还碰了水,伤口的边缘都有些发白,看上去触目惊心,她没有撒谎。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她甚至都没有去处理一下伤口。
“我知道了。”
过了良久,莫傲寒才生硬的挤出了这么几个字,说罢,他便要起身。
“等一下,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的出身。但是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你要是实在是讨厌我,那我们今后便可以井水不犯河水。至于爷爷那边,我会打圆场,你不必担心。”
看着他要走,慕小艾急急忙忙的喊住了他。
莫傲寒的脚步顿了顿,却是别扭的没有说话。
慕小艾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再追着说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到现在还是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一遍。
不多时,莫傲寒从房间内出来,手中多了一个药箱。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看着他坐下来要给她处理脚上的伤口,她下意识的躲闪。
“别动。”
他抬眼看向了她,眼神摄人,她便不敢动了。
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因此下手忽轻忽重的,难免会弄疼了她。
她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却不敢吭声。只是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皮肤之际,她几乎是本能的感觉到害怕,身上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等到他包扎好了,她连忙将自己的脚收回来。
现在的莫傲寒越来越让她看不透了,一会儿厌恶她,一会儿恨她,一会儿又是这么温情脉脉,这……
“能走吗???”
就在她发愣之际,听到他干巴巴的询问。
“能,能。”
她连忙点头。
“能就走,回家。”
说罢,莫傲寒便将医药箱放在了一边,继而起身。
慕小艾也紧随其后,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不动了。
她没有鞋子,之前的高跟鞋不合脚,也没让她穿回来。昨天就是光脚回来的,今天难不成又要光脚回去?
脚上的伤才刚刚包扎好。
“怎么回事???”
莫傲寒见她半天没有动静,转头不耐的看着她。
“我……我没鞋。”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自己裹着纱布的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