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瞅了一眼周围的人,有些为难的凑近吴美丽说:“三婶,林旭拿了家里的钱,说是去找她表哥吴大强,看样子好像挺着急的。”
毕竟是自己闺女,吴美丽估计是嗅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听见林希这么说,心里发虚,立马大声嚷嚷出来了:
“我呸,我闺女就不是那样的人,林希你怀的什么心思往林旭身上泼脏水?她可是你亲妹妹,你一开口就说她要跟人私奔,你黑心烂肺了你!”
林希本来还想着好歹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终归是一家人,三叔一家丢人,她们家脸上也没有光。
可现在看吴美丽这态度,还有周围人竖起耳朵一脸八卦的劲头,真是无药可救了。
“三婶信不信由你,不过你们家的钱可是被她偷走了,不信你就回去看看。”
说罢林希转头就往家里去。
吴美丽见她这态度心里打鼓,活也不干了,赶紧叫上林友祥就往家里赶。
两口子回到家里没看见林旭,拿出钥匙打开锁头又发现抽屉里的三十块钱没了,两口子这下子全慌了。
赶紧借了支书家的自行车就往新发村赶去。
林希回家,看见范秀梅煮了绿豆汤,拿起勺子舀了一碗,绿豆熬的绵软起沙,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暑气都消散不少。
她喝光一碗,好奇的问:“妈,咱家哪来的绿豆?”
范秀梅将手里的线绳咬断,笑着说:“沈家送来的,足足有四五斤。说是天热给家里煮水喝解暑的。我寻思上次你和建军从糖厂换的那一斤白糖,明天给他们家送半斤过去。”
林希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她开始准备晚饭。
晚上一家人正吃着饭呢,林老太太还有林友祥一家子呼啦啦一下子全都进了院子里。
“林希那死丫头躲哪儿去了,赶紧给我滚出来!”吴美丽双手叉腰,人还没到呢,声音就先传过来了。
林建业听见骂声,扔下筷子第一个就要冲出去,结果被林友发叫住:“消停吃你的饭。”
说着他起身迎了出去。
“林希那死丫头呢?老二你出来的正好,这就是个搅家精,老林家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她偷了老三家的钱不说,还四处胡嘞嘞败坏小旭的名声,这个遭瘟的玩意儿!”
林希出来正好听见林老太太在骂自己,目光在院子里的几人中扫过,当她看到林旭脸上还没消的巴掌印,心里就猜到了个大概。
白天在地里吴美丽一顿嚷嚷,这事儿村里人八成都知道了,为了挽回面子,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
“林希亏我对你那么好还送你头花,你骗我说我表哥腿折了不说,还偷俺家的钱,你可真不要脸!”林旭声音特别大,目的就是让周围人听见,她是清白的。
林友发转头看向门口的林希,沉着脸问:“咋回事?”
林希一脸无辜:“爸,我今天看见有个人挺像吴大强的,就好心跟林旭说了一句,谁知道她不管不顾,拿了家里的钱就跑她舅家去了,我怕三婶他们误会,又赶紧去地里说一声,谁知道一份好心他们还倒打一耙。”
林友发转过头,看着林老太太他们说:“妈,三弟,别的我不敢说,但林希这孩子胆子小绝对不会偷东西。再说当着这么多人吵吵嚷嚷也丢人,要不都进屋里说吧。”
“你是她爸你自然向着她说话了,满村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你们家最穷,几个儿子最会干的就是偷鸡摸狗,还有个肺痨鬼……”
林旭话没说完,便觉得头皮一痛。
林希用力抓着她的辫子,抬手毫不客气的就给了她俩嘴巴子。
“我家穷怎么了?可我爸妈懂事明理,我几个哥哥更是从来没偷拿过别人家一针一线。我妈生病也没用你们家一分钱,再敢多说他们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说她什么她都可以忍受,但林旭不该说她的家人,这就是她的逆鳞。
“林希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你竟然敢打我!”
林旭被她的两巴掌打的有些懵,等到反应过来,朝着林希就扑了过来。
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
林希常年干活,身上自然有把子力气,而林旭从小娇生惯养,没几下就被林希给按在了身下。
吴美丽和林老太太眼看着林旭受欺负,口中骂骂咧咧就要上去帮忙,林建业和林建成兄弟几个见状忙拦在中间。
“你们几个小畜生,赶紧给我让开,没看见林希那死丫头把小旭压地上揍呢!”
林老太太气的狠狠捶了二孙子一把,但林建业皮糙肉厚,对方没啥事,她的手倒是被硌得生疼。
林建成瞥了眼稳稳占据上风的林希,转过头好脾气的劝说道:“奶,三婶,小孩子打架不碍事,一会儿就好了,你们跟着掺和反倒事情闹的更大。”
“你放屁!”林老太太气的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刮子。
“一家子遭瘟的,娶个肺痨鬼,生出一窝子牲口八道的玩意儿!”
林友发听到这话,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林希骑在林旭的肚子上,一只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凑到她的眼睛上,声音冰冷的说:“林旭,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钱的?既然眼珠子长在里面也是个摆设,那我就把它们抠出来喂鸡算了。”
说着便将手指又凑近几分。
前世她极力想要辩解,可没有一个人肯听,想来真是可笑,为什么要辩无证之罪?既然对方的眼睛是瞎的,那她就成全她!
有些人便是欺软怕硬,打老实了,就都消停了。
林旭害怕的紧闭双眼,在林希的指尖触碰到她眼皮的那一刻,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惊叫出声:“不是你偷的,钱是我偷的,是我相中了一双皮鞋!”
声音清晰且洪亮,在场的人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林希嗤笑一声,松开对她的桎梏,从地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