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
常茹云没到人,满肚子怒气无法发泄,又气又急,坐在沙发上直喘气。
“不过他说我们可以去看看爸爸。”
想了想,温然连忙说道。
“还好还好,你们快准备准备去看看,长海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温奶奶听到这里,一个劲地擦着眼睛,抹着眼里的泪水。
“奶奶你别着急,我们现在就去。”
温然连忙安慰道。
常茹云也知道现在就算生气也没办法,只能跟温然一起去公安局看望温长海。
市公安局,拘留所内。
探望室里,一张大桌子两边,分别坐着温长海和温然她们。
“长海,你受苦了……”
常茹云看到温长海就开始流泪,握着他的手难过不已。
温然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父亲,心里也说不出的难过。
几天没见,父亲双鬓好像又长出了白发,双眼深陷,背部佝偻,看起来苍老又颓废。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强忍着才没有跟着养母掉眼泪。
温然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温长海虽然是自己的养父,可是一直对自己像亲生女儿一样。
所以虽然养母不喜欢自己,很多时候对自己和姐姐都不公平,她也从来不会抱怨。
温家给了自己遮风避雨的一片天,自己怎么能对这一切还心怀怨恨呢!
“温然,你过来!”
正在发呆回想以前的一切,养母却突然扬声叫道。
温然听话地走上前,站在常茹云身边。
常茹云冷冷地盯着她,眼圈还是红的,厉声说道:“温然,我要你在你爸面前保证,一定要把你爸保出来!”
温然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
温长海却摇摇头,身子往前探了探,拉住温然的手:“然然,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不要为了我做没必要的牺牲。”
“长海你……”
常茹云心里一急,连忙就要反对温长海的话。
温长海冲她摆摆手,叹息了一声:“茹云,你听我说,这都是我的错,连累你了,以后你就好好看好家。”
娇小的手掌被包裹在温暖而略显粗糙的大掌中,熟悉的触感让温然眼里的泪差点忍不住掉下来!
她从记事起就在温家长大,后来才慢慢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不同于其他突然得知这个事实的孩子一样,她并没有怨恨父母,而是真心感激温长海收养了她!
看着温长海憔悴的面容,温然咬了咬唇,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父亲保出来!
回到家后,一家人焦急地等待着交易方联系自己。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话却始终没有响起。
好几次温然都差点忍不住拨出电话,却又怕自己的举动让对方不喜,更加不会放过父亲。
常茹云焦躁不安,整个人的脾气直线上升,看家里的什么都不顺眼。
“啪!”
一声玻璃的脆响,刺耳至极。
常茹云狠狠地摔了一个玻璃杯,指着家里的保姆桂姐厉声说道:“倒杯水也不会,你想烫死我啊!”
桂姐脸上闪过一抹委屈,却什么也不敢说。
温然和桂姐的关系一向很好,连忙出面说道:“妈,我再帮你倒一杯。”
“哼,不需要!”
常茹云却更疾言厉色,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恨不得吃了温然:“你还有脸说话?”
她想起温长海脸上的憔悴,心中的恨意更深:“让你去送个项链,你跟别人鬼混,项链也没送到,人也没见成!”
她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指狠狠地戳到温然身上,怒气汹涌:“你说你,能办成什么事?!”
温然被常茹云的手指戳的连连后退,却只能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养母说的没错,都是自己的错!
昏了头进错了房间,认错了人还送错了信物!
常茹云看她不说话,心里更加恨意滔天,如果不是这个野种,温长海早就摆脱困境一家团聚了!
当初根本就不该收养她!
她眼里闪过一道恶毒的光芒,一脚踹在温然身上!
“啊!”
温然猝不及防,被踹的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
“我打死你!要你有什么用!”
常茹云变本加厉,手脚相加,狠狠地往温然身上招呼去。
温然稳了稳身子,默默挺直了脊梁,没有躲开。
从小背着养父,她不知道被养母打过多少回!
她要是躲了,会被打的更凶!
反正常茹云这么多年就是那几招,拳打脚踢,温然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常茹云打骂,眼里一片淡漠。
如果这样她能撒气,那就打吧。
“叮铃铃——”
这时,放在沙发旁的电话一阵急促的响声。
常茹云手下的动作一顿,飞快地冲到电话旁。
现在每个电话都有可能是交易对象的,只有他才能救自己的丈夫了!
液晶电话显示屏上闪烁着一个熟悉的号码,常茹云脸色一变,似乎有些失望,下一刻她立刻又欣喜地接起电话。
“知心,你爸爸……”
还没说两句,常茹云就直接抹起了眼泪,像是找到了什么依靠。
“什么,你明天就回来?演出结束了?”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常茹云停住了眼泪,惊讶地问道。
温然冷眼旁观,知道打电话回来的一定是自己的姐姐,温家真正的大小姐,温知心。
也只有她打电话回来,才会让养母露出这种表情,又慈祥又和蔼。
她心中一酸,低下头不再看常茹云。
常茹云却根本不管她,一连声地对电话说道:“好好好,你注意安全,到了让司机提前去接你……”
母亲的关心和爱护在她身上淋漓尽致,恨不得把所有注意事项都交代一遍。
温然眼观鼻鼻观心,偷偷溜进了自己的房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温家人,除了父亲温长海,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不喜欢她。
她脸上划过一抹落寞,如果自己的母亲还在,她一定不会这个样子吧……
第二天,温然不能再跟学校请假,必须去上课了。
讲台上教授在滔滔不绝讲着晦涩难懂的内容,温然坐在后面几排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魂不守舍地托着腮,两眼看着讲台,心思却飞到了养父的身上。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父亲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