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第一次见面人家就毫不客气的扎她的心,她也就不必碍于什么,非要叫人家一声妹妹了,平白恶心了自己与对方。
三个人都维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一言不发往慈溪堂走,等到门口的时候,才纷纷换上自认为最真心的笑容。
“孙女见过祖母,祖母万安。”
三个娇滴滴的姑娘站成一排齐齐福身,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老太太看得眉开眼笑,赶紧让她们起身,之后三人又见过了夏芝心和二夫人,林少薇和于歌灵才被叫到老太太身边坐了。
一左一右围着老太太讨巧逗乐,如此才叫承欢膝下。
只是见老太太身边的是于歌灵,而不是自家女儿,二夫人就酸了。
“原来这就是歌灵呀,早听说你来了将军府,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眼内恨恨的。
二夫人觉得于歌灵应当是个面黄肌瘦穿着邋遢的小可怜才对,现在见她如此光彩照人,还真是叫人好不失望。
老太太护着自己的外孙女,“灵儿一直病着,今日才好,你又一直在自己院子里,都不来东院走动,哪里能见着这个外甥女。”
这是暗讽二夫人不守妇德,上不敬婆母下不慈爱晚辈呢。
不给婆母请安,也不探望生病的外甥女。
“呵呵~”二夫人讪笑,“媳妇不是个伶俐人,比不得大嫂,这不是怕招母亲厌烦嘛。”
夏芝心对二夫人也是淡淡的,“二弟妹太过谦虚了。”
“是大嫂抬爱。”见老太太也没真责怪自己,二夫人又抖了起来,“前些日子事忙,没来得及去看一下灵儿,灵儿可别和二舅母生气啊。”
说着就褪下了自己手上的玉镯,算是给于歌灵的见面礼。
于歌灵自己虽然不太了解玉石,原身又没什么见识,但是还是看得出好次的,这和夏芝心给她的简直差太多了。
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二夫人的镯子倒像是在地摊上,几文钱买的一样。
只是长者赐不敢辞,心里再看不上还得拿着不是。
林老太太当然也看出了这玉的成色,拉着于歌灵说话,并不让她起身,于歌灵只能歉意的笑笑,让丫鬟去接。
“多谢二舅母,二舅母客气了。”
“你要喜欢,二舅母那儿还有好多东西呢,回头就给你送来。”
好像说都是这样的货色就免了吧啊,她虽然是一穷二白过来寄人篱下的,但现在也是什么都不缺了。
老太太冷哼,“你那些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灵儿自有我和芝心为她筹谋。”
“是呢。”林少萱看着于歌灵也是满眼嘲讽,“人家现在穿金戴银满头珠翠的,也看不上我们这些东西,母亲何必去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二夫人垂头,“我这不过是表达自己的一点心意罢了,灵儿不是咱们将军府的姑娘,迟早是要回自己的家,总要有些东西傍身。”
“不是说于歌灵为了攀附咱们家,脱离侯府了嘛,哪里还会回去,母亲太过操心了。”
“啪!”母女两一唱一和扒于歌灵的面皮,等老太太把茶盏摔她们脚下了才停下来。
还睁着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像是在问她们说错什么了吗?
“我婆子我早就说过,灵儿以后就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不许议论外面那些流言 你们母女是耳朵被驴毛塞住了,所以没听到吗?”
林少萱不服气,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不过一个没人要的玩意,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
老太太就摔了第二个茶杯,“你错了,灵儿是嫡小姐,你一个庶子的嫡女说到底也只算庶女。”
这话有点诛心,二夫人当场就挤出了几滴眼泪,“老太太,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如此说自己孙女呢?”
“姑姑的亲生女儿,怎么会是外人呢?”老太太眼神都没给她们一个,任由林少薇开怼,“要论血脉关系,二婶和二妹妹才是外人。”
于歌灵的生母林婉蓉是老太太亲生,于歌灵身上有老太太四分之一的血脉,将军府二老爷林暮远是庶子,还真和老太太没任何血缘。
而且林暮远当年的来历也不怎么光彩,一直是老太太的心头之痛,自然不可能待见他们一家。
镇国将军府世代清流,祖训除非正妻到四十仍无所出,不然不许纳妾,所以已故的老将军当年纳妾可以说是被逼的。
老太太和老将军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极好,老太太当年也是能上战场的巾帼女英豪,但是不擅后宅之争。
那一年老太太有了身孕就从边关回来,便给了林暮远母亲可乘之机。
本来依老将军对老太太的感情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但是林暮远母亲是个有心机的,用药成了事后一直沉寂,直到怀了孩子才闹起来。
如此将军府就有了第一个妾,第一个庶子。
回忆往事,老太太还是有些落寞,“这些年我自问也没亏待过你们二房,你们若看不惯灵儿,便搬出去吧,老二这些年立了起来,咱们也早就该分家了。”
“婆母~”分家两个字炸晕了二夫人,如今他们住在将军府,是别人敬仰的将军府二夫人,可是分了家,依林暮远的官职,她就只能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知州夫人。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林少萱也急了,她还想着用将军府抬高自己的身价呢,怎么能分家。
双目喷火的对着于歌灵,“于歌灵,你一个外人这么赖在我们将军府不觉得羞耻吗?现在居然还挑拨我们一家的关系,你心里可有半分愧疚?”
眨眨眼睛,于歌灵懵懵懂懂,“不觉得啊。”
好像是她们自己作死,才让老太太赶人的吧,她好像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而且住在自己舅舅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歌灵觉得自己很是无辜。
林少薇憋笑,林少萱噎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于歌灵这么不要脸。
于歌灵与她讲道理,“我寄住在舅舅家与萱妹妹寄住在大伯家有什么区别?妹妹住了十几年都不觉的羞愧,我可是才住了十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