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非染抬眸看去,随即微微愣在原地。
夜色正浓,林木参差。
男子仿佛自带光芒,独自穿过夜色而来。
一身玄青色的长袍上,金丝银线勾勒着华美繁复的龙纹,一眼望去,威严无限。
他身姿挺拔颀长,头戴金色螭龙发冠,身后墨发披散,一身的尊贵之气。
这身材可以啊!
凤非染在心中暗暗地吹了个口哨,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去看男人容貌,随即微微一愣。
男人的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面具看不出材质,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恰到好处的遮挡住了他大半张容貌,只露出一双深沉的寒眸。
那双眼眸若星辰入水,如冰似雪,看一眼便让人心中生寒。
凤非染看了一眼,便直接收回了眸光。
身材倒是不错,不过带着面具,看不见脸,就很难引起颜控的兴趣了。
龙靖宇却是露出意外之色,连忙上前行礼:“靖宇见过皇叔。”
嗯?
皇……皇叔?
凤非染抬眸,潋滟的眸光上下一扫。
这男人是龙靖宇那个渣渣的皇叔?
导致城门口物价飞涨,使得他们一家三口没吃的上肉包子的罪魁祸首?
呵,手痒,想捶个人玩玩。
龙九渊淡淡的点了下头,深沉的目光一扫,仅仅是不着痕迹的一眼,却将凤非染从头扫到了尾,连每根头发丝都看的清清楚楚。
眼前的女子和五年前水中相遇时一模一样,不,她比五年前更加动人了。
墨发如云、身姿窈窕,一张绝美的面容上,潋滟的眼眸动人心魄,娇而不媚、看似柔情百转,实则懒散淡漠,仿佛没有人和事物值得她垂眸青睐。
龙九渊指尖暗暗收紧,脖颈出烙印着凤凰花印记的地方隐隐发烫。
“娘亲?”
这时,肉肉和糖糖手拉着手冲到凤非染身边,防备的看着眼前的面具人。
这个人一看就很厉害的样子,他们要保护娘亲。
两个孩子弱弱小小,刚刚过龙九渊的膝盖高。
稚嫩的小脸白皙无暇、雪团一般,此刻却崩的紧紧地,一脸的戒备。
龙九渊低头看着两个孩子,瞳孔一阵颤动。
他从不喜欢孩子,只觉得其生命脆弱,而且吵闹不堪,即便是遇到了,也从不会多看一眼。
可如今望着两个孩子,只一眼,却从心底里觉得他们玉雪可爱,甚至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他正欲开口,龙靖宇愤怒的指责声便轰然炸开:
“好你个凤非染,五年的时间不见,你竟然给本皇子搞出来两个野种?荡一妇!”
凤非染眸光一寒,身形一闪,动作快如闪电,欺身靠近龙靖宇,而后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山林。
“啪!”
凤非染眨眼间回到原地,甩了甩手,轻轻活动手腕:“你说话这么好听,去完茅厕肯定擦过嘴了吧?”
龙靖宇被一巴掌抽的几乎站立不住,牙齿都有些松动了,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贱人,你敢打我?来人把凤非染和那两个野种抓起来!”
三皇子府的护卫立刻就要上前。
龙九渊眉心一动,周身气息猛地一寒。
下一刻,原本松散站立的黑甲卫身形一肃,手中的长矛蓦然在地面上一杵。
“轰!”
“王爷面前,谁敢放肆!”
地面震颤,原本想要上前的护卫只觉得汗毛倒竖,连忙凝神屏息,没有一人敢上前越过这批煞星。
黑甲卫,最低都是高阶玄士,而且有成套独特的战阵,可越阶对战的存在,无人敢惹。
龙靖宇等了半天没动静,顿时气的满色通红,扭头看到龙九渊,被怒火吞没的理智瞬间回笼。
不好,五年的恨意太过深刻,让他一时间忘了还有龙九渊在场,竟如此失态。
龙靖宇快速恢复了冷静,站稳之后,躬身向龙九渊行礼,面上一片自责。
“皇叔,侄儿失态了,请皇叔恕罪,实在是凤非染所作所为太过惊世骇俗,侄儿一时间没有忍住。”
他的这位皇叔龙九渊,实力高深,是乾州仅有的六位高阶大玄师之一,大雍朝在乾州四大主国之中实力最弱,却威慑力最强,正是因为他的存在。
而且他不仅拥有最强战力的黑甲卫,还掌握着整个大雍朝过半的兵力,即便是父皇,对他也从来都是礼让三分。
好在龙九渊的心思并不在朝政上,而是喜欢领兵征伐,尤其是最近的五年,他领着大雍朝的铁骑,将边境线往外推移了几百里,打的周围诸国闻风丧胆。
那些国主们亲自写下议和书,愿意向大雍朝俯首称臣,每年送上岁币,只为了这个煞神能够退兵。
今日,这位皇叔终于愿意接下旨意返回京城,父皇都在宫里为他设好接风宴了,可他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偏生父皇没有丝毫的怒气,还给他赏赐了很多的药材,这份恩宠可谓是在大雍朝里头一份。
只是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想来为自己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