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女儿去世前不久,这个男人忽然飞黄腾达,然后就提出跟自己离婚,然后一转头就迎娶了一个比他们小二十多岁的女人。
如果说王相佑是害她前半辈子凄苦的存在,那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让自己前世彻底陷入至暗的存在。
深吸了一口气,关切的眼神秒切成了冷漠的神色。转过头看向王相佑,到底是比对方人高马大,出手也不含糊,他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你是谁?干嘛无缘无故打我?”林城出奇的委屈,自己也就是拐到暗巷里上个厕所的,怎么就莫名其妙被人撞了,还招来一顿毒打?
“打你他吗是因为你撞了我老婆不道歉就算了,还他妈在我王家村的巷子里撒尿?你他吗有没有公德心?我说这些小巷子怎么一股子尿骚味,都是你们这些个没素质的玩意干的缺德事!淦!”王相佑骂骂咧咧的开口,说完还是觉得不太解气,上去就是又是一脚。
听到王相佑的话,那些过来拉架的村里人立马也松手了。
“佑哥说的对,这狗东西把咱们王家村的地界当茅厕啊!”其中还有不少跟着王相佑混的小弟,听到王相佑的话不仅附和,好家伙还跟着一起上直接对对方出手了。
这一幕看傻了夏梅,这也能成为打人的借口?
夏梅目瞪口呆的时候,王相佑的嘴角明显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看着林城的眼神不说是大仇得报,反正爽到极致就对了。
夏梅没有注意到王相佑的表情,“够了!杀人要偿命的,你们疯了吧?”他们年轻的这个年代,村子和村子之间的界限十分明显的,隔壁村的绝对不能来他们村子里嚣张,那是容易挨揍的。
虽然不知道林城跑到王家村来做什么,只能说他倒霉了。
对于这种前世伤自己到极限的渣男,夏梅的眼里没有丝毫的同情。
不过也不能看着他们闹出人命,就开口喝止了。
“下次别让我们在王家村看到你在这儿上厕所,不然剁了你的jb。”王相佑口出狂言,说完还对着对方吐了一口唾沫。
随即转过身拉着夏梅就走。
夏梅这次没有反抗,乖乖的被王相佑拉着回了王家。
回到王家夏梅才发现王相佑说的是真的,王大军真的被他送走了。就连王大军摆在小房间里的床也直接被搬出去了,还有王大军平日里用来摆摊帮人卜卦的玩意,都不在家里了。
没错,王大军还是个江湖术士,会看些手相算命什么的。
他们这个这个年代的人都十分信命的,所以这种给人算相的手艺还是很吃香的。
“你爸……真的搬出去了?”夏梅匪夷所思的看向王相佑,眼底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都结婚了,他当然要避嫌搬出去的。”王相佑理所当然的开口,“而且我爸有些酒精中毒了,整天拉着我一起喝酒,我可不想老了和他似的,酒精中毒当个没人喜欢的糟老头子。”王相佑说完,冲着夏梅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憨憨傻傻的样子,跟刚才打人时的狠戾南辕北辙。
如此颠覆的模样居然会出现在同一张脸上,夏梅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王相佑的话更是让夏梅感慨。
前世的王相佑虽然年轻风光无限,在王家村也是横着走的存在,人人都喊他一声佑哥。
可晚年过的无比凄惨,还不如王大军呢。
但是这王相佑在这个年纪好像也没有这么开窍啊!
那酒不是使劲儿的造么?
还和王大军一样,不喝不痛快。
怎么今儿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
夏梅越想越觉得不简单,看着王相佑的眼神也充斥着打量和疑惑。
被夏梅的眼神盯得心慌慌的,王相佑左顾右盼,全然不敢多看夏梅一眼。
“王相佑,你不说……酒是你的命么?你不要你的命了?”盯了好半天盯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夏梅只好转变策略,变成套话。
“不是你说让我戒酒吗?”王相佑的脑子果然聪明,就和前世一样,精明且反应灵敏,一句反怼直接让夏梅有些自闭了。
“我说你就听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不过夏梅到底是重活一世的,反应也算快,反唇相讥了一句。
“废话!不听老婆话,老婆就跑了,我敢不听?”王相佑这一口一个老婆喊得夏梅面红耳赤,全然不敢去多看王相佑一眼。
明明是自己套他的话,怎么变成被他调戏了?
夏梅又羞又恼,抬脚就往二楼走。
“老婆你中午要吃什么?现在卖菜的还没走,我去给你买。”王相佑笑眯眯的看着夏梅离开的身影,在她的身影就快要消失在楼梯尽头前问了一句。
“随你便。”夏梅回答一句的同时,嗤笑一声,夫妻十年,这货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除了被家暴,造孩子……
看到夏梅对自己的态度,王相佑不仅丝毫不恼怒,甚至还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满足和欣慰的模样,那画面十足的古怪,不过上了楼的夏梅可不见。
重新回到这个房间,夏梅才注意到原本有些混乱的房间被打点的很好,看起来整齐且规则,看得人眼前一亮。不过这房间是谁打扫的?夏梅满眼疑惑,不过没想一会儿,夏梅就没有去多想了,走到了窗边的缝纫机旁坐了下去。
这台凤凰牌的缝纫机,全村就王家有,当年是作为彩礼送给自己的。娘家没人会用这台缝纫机,就被自己带着过来了。
其实夏梅前世就有个遗憾,她想要学缝纫技术,成为一个服装设计师。可是当时家里的条件仅供养活一家老小,想要再拿出三百块巨额金额去供自己拜师学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不会缝纫的人,拥有一台缝纫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讽刺的呢?
所以前世嫁给王相佑不久之后,夏梅就自作主张将这台缝纫机低价卖给了隔壁村的一个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