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医院是浦县最大最好的医院,距离胜利街不过两三里路。
在陈默的印象中,母亲有次患了重病,因为舍不得钱,最后去了条件较差的中医院。
结果钱还没少花,病也没见得好,白遭罪。
想到这,陈默又是狠狠自责。
都怪自己不争气,男人的担当都哪去了?
父母辛苦一辈子,怎能让他们看病都不能上大医院?
想着想着,陈默已步行来到医院大门口。
抬头,只见右侧一块堤坝式的墙壁上,雕刻着‘浦县人民医院’五个大字。
但因为这块是空地,方便停车,所以被探望病人的自行车给挡住。
这个年代,大部分人都是靠脚力步行。
条件稍微好点的才能拥有一辆单车,还是载重的。
如果家里要是有辆摩托车,那可是万元户,更是身份的象征。
陈默家其实就有一辆单车,那是父母上班用的,只是随着父亲一起进了大牢。
看到这熟悉且有年代感的画面,陈默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心里总是觉得有些苦涩。
今天不仅是来处理母亲的医药费,关键还得看看干什么最赚钱。
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挣到一笔大钱,才能让家里人快点过上好日子。
“陈默?”身后忽然传来一喊声。
本能的回头,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
陈默的记忆也随之浮现有关他的过去。
彭亮,初中同学,本村的。
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打过架,斗过殴,关系过硬。
这也是陈默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哥们,后来逐渐失去联系,没想到今日在医院门口能见到。
就在陈默刚要打招呼时,突然一个巴掌打在彭亮后脑勺上。
“你小子乱叫什么呢,吓到了我不知道吗?”
陈默眉头一皱,怒瞪此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班上的恶霸,左焱。
左焱父亲和校长关系好,就是仗着这身份,从不把其他同学放在眼里。
尤其是对陈默,有事没事就爱讥讽两句,还时不时的让自己擦鞋。
当时的陈默就是个怂包,害怕被校长开除,对左焱的欺负硬是半个屁不敢放。
想起这些,陈默的双眼冒了把火。
“哎呦,这不是陈怂包吗?”左焱一早就给陈默取了个怂包外号,没想到还真会在医院门口碰到他。
有关陈默家里的事,左焱就等着看笑话。
这种人就活该,敢跟自己加过不去,这不是自讨苦吃?
“陈怂包,你妈还没死吗?是不是过来收尸的?”左焱带着不屑的口吻讥讽了句,回头还不忘伸出脚。
陈默的火气再次被激发,平时欺负自己也就算了。敢侮辱母亲,这口气绝不能咽下。
“陈怂包,还不敢赶紧给左少爷把皮鞋擦干净?”身后的陈树根指着皮鞋大吼。
陈树根也是同班同学,平时跟在左焱屁股后面,好处捞不到,就是喜欢这个感觉,有人罩着。
陈默最看不惯他这种拍马屁的人,要是在前世,早两巴掌过去让他找不到北。
看着左焱伸出的脚,一双铮亮的皮鞋,那是身份的象征。
左焱的家庭,现在可是小康,自然不会把陈默这种穷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在李燕这件事上。
“看什么,赶紧擦呀,是不是嫌皮痒了?”陈树根顺势将手里吃剩的面包砸在陈默脸上。
陈默的眼角被砸中,好在只是一小撮面包,要是别的,估计眉角就爆了。
紧咬牙关,深吸了口气,拳头紧拽,顺着这口气就要打出去。
彭亮看着心里着实难受,见陈默紧拽的拳头,赶紧上前擦着眼角,笑呵呵的回头对左焱笑道,“左少爷息怒息怒,大家都是同学,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左焱之前就因为李燕的事怀恨在心,一直找机会在李燕面前说他坏话。
就是想不明白陈默这个怂货到底给她吃了什么定心丸,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就是听不进去,不肯离婚。
气得左焱好长一段时间睡不好,今天无论怎样都要狠狠的羞辱这个怂货一顿,出出心里这口恶气。
可还没等左焱上前,忽然感觉脚底一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