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跑了五公里,陈潇却一点不觉得累。
不仅如此,他的感知好像变得更敏锐了,就连一些漆黑的山路,都能看的清楚。
现在是榕城的城郊地带,陈潇远远就看到了前方的安心宾馆。
因为灯光条坏掉的原因,此时的安心宾馆变成了“女#兵官”。
背着书包,陈潇心头沉重地走进去,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快凌晨,只能先将就睡一晚,明天再做决定了。
前台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他坐在椅子上皱眉抽着旱烟,一副苦大深仇的样子。
后面墙壁上,挂着四个时区的时钟。
时钟坏了三个。
见到陈潇这么年轻,大爷也不好奇,拿出一串钥匙,淡淡道:“一晚80,两晚800。”
“?”
陈潇愣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看到大爷面无表情的脸庞,他还是压下质疑,“哦”了一声,背过身去,打开书包拿钱。
在陈潇背后,大爷慢慢伸出脑袋,眼神贪婪。
拉开拉链,那只手静悄悄躺在水瓶中,随着书包摇晃一荡一荡。
陈潇赶紧移开视线,打开钱包,抽了张一百块的递过去。
大爷找了张20块的要给他,拿钥匙串站起身。
陈潇摆手回绝,微笑道:“不用找,大爷,我第一次来这边,有啥要遵守的规矩您跟我说说。”
“钱你拿去,我做事有原则。”大爷摇头,执意将钱退给陈潇。
他态度突然好了不少。
“好吧。”
没办法,陈潇只好收下了。
——
一边走,大爷一边说:“你的房号是404,这边没有门卡,只有钥匙,你注意保管。”
“等凌晨后就不要出来了,安心在房间里睡觉。”
“这边的隔音不好,待会看电视玩手机不要太大声,会吵到别人。”
“好的。”
面对大爷的叮嘱,陈潇乖乖点头,他是知道住这边的肯定都不是啥正常人,也没打算出去走。
在这边简单地住一晚就好,明早就离开。
这栋宾馆确实有些年代了,没有独立卫生间,只有公厕,走廊的墙壁是下青上白的颜色构造,普通的水泥地板,就连楼梯灯都是那种黄色的炽热灯。
从楼梯口看进去,是一望无尽的走廊,灯光灰暗,有一种死寂的诡异,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个人突然蹦出来一样。
“咔嚓。”
来到大爷打开房间,将钥匙交给陈潇。
“谢谢。”
走进房间,陈潇发现这里环境倒是好了不少,墙是砖头墙,左边墙壁颜色泛黄,正中间还有一个小洞。
右面墙壁的白灰好像才刚刚翻新,看起来干净不少。
床是高位床,这意味着床底可以放很多东西。
床对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还有一台电视。
站在镜子面前,陈潇才发现,这具身体的皮囊还不错,有一种清秀内向的书生气质。
周围寂静无声,似乎任何声音都会格外突兀。
陈潇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他走到床边,深呼吸。
慢慢趴下去,
猛然掀开床单!
很可惜,床底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厚厚的灰尘。
怎么可能?!
站起身,陈潇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他咽了口口水,瞳孔里是恐惧与兴奋两种情绪在相互碰撞。
其实,他一直感觉着在房间里有个人,正默默看着自己!
于是他幻想出那个陌生人就躲在床底,这才有了刚才的举动。
但是,自己的想法错了。
陈潇的情绪变得低落,心一阵阵绞痛。
仅凭个人臆想就做出这种神经兮兮举动,一个人在房间自言自语,如果被别人看到,恐怕会以为自己是个神经病吧?
自己穿越后,似乎越来越不正常了。
“哎。”
陈潇叹气,
他重新站起来,向后转身。
在那里,有一堵白色的墙。
墙上有一个小洞。
陈潇没有说话,慢慢靠了过去。
低头,把眼睛贴在那颗洞上。
稍顷,
在洞口下方,
陈潇的嘴角,划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看来,自己还是没疯的。
——
一楼,休息室。
“听说晚上的点心很美味。”
“他是个学生。”
“是强健女同学,还是杀舍友,不然为什么要住这里?”
“老张,你怎么看?”
一张简陋的八仙桌上,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灰白色的二手烟弥漫整间屋子,气氛低沉压抑。
除开刚才前台的大爷,还有一个老妇人,一个中年人,跟一个少妇。
老张,也就是前台的大爷,他嘬了口烫茶水,摇头道:“看不出什么特别,就是一普通小伙子。”
老妇人眼光微闪,默默将自己的假牙戴上,没有说话。
少妇咯咯笑着,她舔着鲜艳的红唇,轻声道:“哎呀,其实我们好不容易才有新邻居,要不让我先去跟她串串门吧,不着急的。”
中年人面无表情,握紧匕首:“我已经很久没给上线递交新器官,他很不满意……我儿子今年高考,我得筹钱准备替他打理好关系,挑个好大学。”
少妇明媚的笑容一滞,不满道:“王哥,这么着急干嘛,今晚还长,有的是时间。”
中年人摇头,他脸色狠辣,沉声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况且那小子旁边住着一个变态,不能再拖了!”
“干完这票我就金盆洗手,你们要就一起来,不要就滚远点!”
说完,中年人踢开椅子,就要走出休息室。
老张想了想,道:“那小子背着书包来的,待会可以把锯子借给你。”
“谢了,待会分你口汤。”
中年人点头,把刀藏进袖子里。
“诶,王哥,等等我……”
少妇皱眉,犹豫片刻后,她咬牙,赶紧跟了上去!
休息室内,老妇人看着老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瞳孔闪烁,低声道:“老家伙,他住的404,是不是你当初埋儿媳妇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老张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其实是夫妻,但因为担心遭到排挤,这些年来一直都维持着前后住户的普通关系。
“嗯……好端端问这件事干嘛?”
“你当初做完之后,真没放走她?”
老张脸色阴沉,冷冷道:“你自己去那个房间,把墙拆下来,看她在不在里面!”
老妇人噎了下,小声道:“我这几天一直梦到她,她说她要来找我了。”
“明天去庙里烧点香就好了。”
老张心情一下子变差了,他不耐地摆摆手,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