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欠条,没有合同,离了婚他们两个就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今后也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那个叫沈翰的,他们才认识多久,她就爱他到这个份上。
他们相识十几年,结婚快三年,到头来,连陌生人都不如。
可悲,可笑,甚至到现在,她还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失控。
不等她回答,他冷冷道:“我知道你恨我,你不恨别人了,只恨我。呵,”他唇角轻蔑,不知在嘲讽她还是在嘲讽自己,“不过知云还没烂到白送都没人要的份上,我不可能欠你,如果你不接受,八百万就拿回去,给谁都行,别随便甩我身上来。”
“等一下!”
这次在他离开前,宁知悉急匆匆叫住他。
“我……我签。”她没想到一句话会让他误会,她现在只想让楚云朗开心,只要他开心,怎么样都行。
她签好字,递给他,“你看,我签了。”
她看着楚云朗的眼睛,尽可能让自己笑的温柔些,好看些。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存在谁欠谁。真要细数起来,这些年其实我欠你最多。”
楚云朗凝视着她的脸。
“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对天发誓,要是说一句谎话就被雷劈死,出门被车撞死……”
“够了。”
楚云朗及时打断她,脸色不是很好。
“没必要。”他顿了顿,语气终于软了些许,“就算要发誓也别对我说。”
他站在窗边,他背脊宽阔又不粗壮,肩膀慵懒前耸,腰却永远都是挺直的,许久未打理而没过他眉骨的碎发耷拉下来,垂在眉间的鼻骨上。
浓密的睫毛下藏着双惯于隐匿情绪的黑眸,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斑驳的光点在他挺拔的鼻梁上飞舞,不知在想什么。
年少时他看过来,眉眼尽是温柔,而现在,周身散发着对她的排斥。
无尽的自责,愧疚,再度涌上心头。
她不想永远都这样与他相处。
“朗哥,饿了……”她放低声音,软软的,一副可怜的模样。以前她这样撒娇,楚云朗从来不会拒绝她。
楚云朗瞥了眼,随口问:“想吃什么。”
见有戏,她连忙乘胜追击,“麻辣香锅。”
他闻言,冷冷哼笑,“我看你像麻辣香锅。”
她垂首,挨骂也不反驳。
楚云朗站在窗边,楼下新开了家蛋糕店,知名连锁品牌,国外传进来的,今天刚开业,正在热火朝天的做着促销,客人很多,都排到店门外去了。
他对这些女孩子偏爱的东西不了解,受她耳濡目染才知道什么是蛋挞,甚至还给她办过蛋糕店的会员。
他转过身,沉着脸,“蛋挞,吃不吃。”
宁知悉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
“吃!”
他径直走出房门,一位管理着几百位员工的公司老总,却亲自下楼为她买蛋糕去。
看着他有意疏远的背影,宁知悉久久不能回神。
……
自从她把银行卡交给刘雪雅解决了公司的燃眉之急后,刘雪雅对她的态度也好转许多。
公司的消息,她也会时不时地透露给宁知悉。
现在公司不仅还清了欠款,楚云朗更是用剩下的余钱重振旗鼓,打算重新争夺蓝图计划项目的执行权。
虽然上次合同签到一半宁知悉就发生了意外,但不知为何,老总们到现在也没彻底和岭龙集团签约,也就是说,他们还有机会。
得知这一消息,宁知悉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悄然落下,少了压力,身体逐渐康复,醒来第二天就搬出了重症监护室,后续的情况一再乐观,就连医生都连连惊叹她这是医学奇迹。
宁知悉知道,不是什么奇迹,是老天惋惜楚云朗上辈子受过的委屈,重新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弥补。
楚云朗这段时间忙于蓝图计划,很少来,宁知悉身体一天天好起来,逐渐能走动了,也打算趁这个时间和沈翰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