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敲病房门走进去,轻轻把买的水果放在桌上,她却突然问我,“姐姐,你现在开心吗?”
我们这种人说好听些是模特,实际上就是靠着各自勾搭人的手段过活,相比于夜店里浓妆艳抹的坐台女包装好些,挣得多些,反正一切都是为了钱。
她突然这么问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清亮的眸子有一丝哀伤,显然她的客户对她不怎么温柔。
“不用辛苦工作就有大把的钱挥霍,你觉得开心吗?”我微笑着反问了一句,伸手捋了捋她额边的碎发。
她偏了偏头不说话,似在想什么。我为她削了苹果,安慰了几句出了病房。
现在是正午,路上的车不是很多,阳光打在我身上还暖暖的。今天见了她这样子又想起自己刚入行的时候。
那时候我19岁,父亲工作的矿区塌方,死了不少人,连他也被埋在厚厚的土石下面,尸首都没找到。
母亲收到消息后一病不起,而阴险贪婪的矿长带着政府给我们的慰劳费跑了。家里瞬间失去支柱和经济来源。
支付不起母亲的医疗费用,我不得不从乡下来到城市打工,可刚刚踏入社会因为没有学历找工作四处碰壁。
我记得当时找的第一份工作是洗碗工。那时候打扮的土气,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开心的要命,而且还说好了供吃供住。
一天下来我刷了几千上万的碗,最后手被泡的不成样子,红肿脱皮还痒痒的钻心。
所谓的供吃不过就是硬邦邦的凉馒头连个咸菜都没有,住的地方就是临时搭建的小帐篷,冬天简直就是受罪。
后来店里又招进来一位洗碗工,四十几岁的阿姨了,比我经历的多。
她总会偷偷的拿厨房的饭菜偷吃,她怕我会告发她就拉着我一起,最后她却告发了我。
我被老板赶出来,工资没了,行李也不让我带走,幸好我根本没什么行李。
身无分文的我没有地方住,只能在街上寻找下一个能够收留我的地方,别说给母亲治病,就连自己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
一天两天,我没吃过一点东西,也想过学乞丐一样坐在地上等待别人的施舍,可我还是没有,最后我饿晕在不知道哪个小巷子里。
我没想到还会醒来,睁眼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肌肤黝黑褶皱但是笑的和蔼,他捡了我回家,救了我一命。我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闺女,别怕。”当时仿佛又见到了父亲一样。
老人是摆小摊的,靠自己的手艺挣一些收入,儿女在外地工作,很久都不回来一次。我找不到工作跟着老人一起摆摊也挣了些钱,通通都打到了医院。
摆摊也并不是安安稳稳的,时常会有小混混带着一帮人来收保护费。那天生意不是很好,小混混要的太多我们拿不出,他们便动了手。
我年轻被打几下也只是皮肉苦,可是老人毕竟年龄大了,骨折淤血当场就晕了过去,打人的看情况不好直接跑掉了。
我一身的青青紫紫送他去了医院,点滴病床费就要好几千块,同时我接到医院的通知,母亲情况不好,肾衰竭做手术需要好几万的手术费,我一时懵了。
母亲我不能放弃,可老人又是我的恩人,我也不能扔下不管。
那时候我就明白,钱,是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后来我认识了月姐。当时大街上她主动找我搭话,一眼就看出我在找工作,她说她有个模特公司,缺个平面模特。
我对于模特什么的并没有什么概念,重要的是她说的工资数额让我无法拒绝。
当时只想着不管什么工作,只要能救下母亲和老人的命,我都可以接受。从此我就深陷泥沼,不能自拔。
她曾说,肖南,你就是捞钱的命。肖南就是我,对于这话我当时是笑着却想哭。
说真的我并不怪谁,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月姐对我很照顾,没有她我可能已经饿死了或者更惨。相比于现在的新人我那时要幸运的多,平时拍拍照,陪一些客人吃饭喝酒,直到我认识干爹。
干爹姓严,快六十好几的老头了却让我叫他严哥,没人的时候叫干爹。第一次见面时我陪着干爹的朋友,是被月姐临时叫过去的,而干爹身旁坐着另一个女人,红唇性感,我坐在她对面都感受到浓浓的热情。
许是干爹尝够了这种热辣的,我当时打扮的青春纯纯的样子又是另一番味道。干爹眼睛时不时瞟过来,后来终于忍不住跟月姐问了我并让我坐过去,一屋子的人干爹身份最高,其他人自然不会说什么,除了那位烈焰红唇。
月姐跟我说干爹是有名的政商,身边的人虽然鱼龙混杂但都身份不低,他的朋友虽然比他年轻但是财力和势力一般都比不上他,我跟着他也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