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这是我辛辛苦苦给我家人买的包子。” 叶兰明着重在家人两个字上咬了重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夫人。
眼看着叶大夫人要伸手, 叶兰明毫不客气的推开她,身体笔直的站在柳妍前面, 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反而颇具气势,甚至隐隐有压过大夫人的气势。
意识到的大夫人脸色瞬间阴沉,她语气淡淡,声音中带着怒火:“二丫头你这是干什?翅膀硬了连亲人都不认了?”
叶兰明凉薄的笑笑,亲人?自私自利,吃着人血馒头的亲人她可要不起。
“大伯母既然知道,何必来自讨没趣,从今天起,我们二房和大房没有任何关系!”
叶兰明懒得和大房掰扯,当一个人强到一定程度后,一些世俗的束缚就对她起不到任何作用。
大房有什么能威胁到她的?
她仔细的想想,有吗?以目前的情况看,没有!
大房能拿得出手的,无非有两种,一种是宗族和世家的力量,只是叶家被流放,族里早就和他们这一支划分关系,而世家,叶家并不怎么显赫,唯一能和世家扯上关系的还是 眼前的大伯母。
一个伯爵府的庶女。
第二种就是世俗礼仪道德,什么长者在,不分家;孝道大于天;嫡庶之间的隐晦压制……
有时候流言和指责能毁掉一个人,不过现在整个大衍都处于一种国家末路,礼仪崩坏的状态,能活下来就已经非常的艰难,谁还在意这些!
叶大夫人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敢如此叛逆,甚至口出狂言,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敢张口说做主分家,她顿时厉声呵斥起来,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架势。
“二丫头你这是要张罗着分家?谁给的你胆子?数祖忘典的东西?给我跪下!”
只是这不是在叶府,没有成群的仆人,也没有华丽的衣服,之穿着一身麻衣的她灰头土脸,跟乡下的妇人没有任何区别,仔细看去,连日来的流放路途更是让她憔悴的直接老了十几岁,干瞪着一双不满血丝的眼睛。
叶兰明冷笑,就这?还当家主母?跟个乞讨的乞丐还差不多。
她好不客气的笑了,眉毛一挑:“我跪下大伯母你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还当这里是的在叶府呢?我不跪就拿家法来惩罚我……叶大夫人,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现在情况变了!”
叶兰明眼神一厉, 看着打夫人的眼神不自觉带上杀气:“滚回你自己的地盘!二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两个人这一吵起来, 动静大的把叶家所有人都引了过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大嫂你有什么权力让囡囡跪下?你还以为你现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叶夫人吗? ”
柳妍气势汹汹的赶过来,把叶兰明往身后一护,对叶夫人横眉怒目,十分凶悍。
她一改往日的吞声咽气,低眉顺眼。刚才的事情她全部都听到了。
大房还想抢女儿辛苦弄来的肉包子,还要女儿跪下, 她又想到了之前囡囡说的话,她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自己厨房边,一改之前软弱,变得懂事而又坚强,成熟的让她心酸。
柳妍直视着叶大夫人, 丝毫不畏惧她的目光,再怎么样,她都不能再软弱下去。
她这次,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女儿。
叶大夫人看着柔弱的柳妍,被叶兰明震慑到的气势再次膨胀,她指着柳妍的鼻子大骂:
“二弟妹,你来的正好,二丫头吵着要分家,分家这件事是她一个小辈能说的吗?简直是猖狂,大不敬! ”
“二弟妹,你平时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果然商户之女没有见识,把叶家下一辈养成这幅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今后必定会给叶家带来灭顶之灾 。”
“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一定要请老妇人开祠堂,替二弟把你给休了!”
柳妍冷眼看着叶大夫人,愤怒的手指都在颤抖,又是这番说辞,因为她的出身,她没少被这个大嫂奚落,再叶府的时候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
而她所依赖的丈夫,软弱无能,一次在没有替她说话,只是不断说着,大嫂这也是替你好,她没有坏心。
柳妍哆嗦的手指被一只轻柔温暖的手握住,小小的,却充满了力量。
她愤怒的眼神也仿佛被瞬间抚平,眼神也跟着柔和下来。
叶兰明拉着柳妍的手跟她并立,站在她身侧,像曾经胆小怯懦的自己想过无数遍的场景一样,对大夫人掷地有声,字字珠玑:
“我娘亲自从嫁入叶府,用自己的嫁妆补贴叶府,操持内务,孝敬父母,矜矜业业不敢有任何的差错,可惜一片真心得不到回应,娘亲真是瞎了眼睛才嫁入你们叶府来受罪。”
“而你们大房,平时高高在上,压着二房不让二房出头。现在更是犯下错事,连累整个叶府抄家流放。”
“毁了所有人的未来,往后都生死难料,你们才是叶家最大的罪人,让叶家的祖宗蒙羞!”
叶兰明噙着冷意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开。
平地一声惊雷炸起,叶兰明赤裸裸说出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从来不敢明言的话,柳妍当场落泪,怨恨的看着叶大夫人,她的一对儿女受牵连,一辈子都毁了!
她恨吗?当然恨!恨不得把大房所有人都生吞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