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京城开的起赌坊的,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这种大的赌坊,人人都知道他们背后是有大靠山的,若是真的敢赖他们的银子,别管你有多大的官位,都是要倒霉的。
柳氏冷眼看着向明忠暴跳如雷,心里得意。
沾上了赌就难戒掉了,多少人赌的家破人亡,最后甚至连妻子孩子都给赌输?
她一点一点让人引着向琅去赌,循序渐进,也就是这几天才下定决心要彻底让向琅输一把大的。
这一把,会输掉向琅整个人生。
因为,这个数字,便是向明忠也会觉得承受不住,这么大一笔银子,他一定会将向琅逐出家门的!到时候,向琅根本不可能继承侯府的爵位。
继承爵位的会变成她的儿子向玠,到时候,自然是向玠的同胞姐妹更加尊贵,向昔微跟向彩枝,她们算什么东西?
想什么来什么,她正想着自己听话懂事的儿子,就见向玠磨磨蹭蹭的进了门,忍不住扬起了笑脸。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把向玠叫到身边,那几个要债的赌坊掌柜便开始叫了起来:“就是他!就是他!侯爷,就是他在我们赌坊借了一万两银子!您可不能不认账啊!”
什么?!
所有人都惊住了,不可置信的朝着向玠看去。
向玠瑟缩了一下。
柳氏如遭雷击,随即便大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我家二少爷,你们连人都认不清楚!”
虽然呵斥的很用力,但是其实柳氏没太当回事,毕竟她心里知道,算计的是向琅,她只当这些掌柜的不明所以,见到一个侯府的少爷便以为是向琅了。
向明忠的脸色也很难看,大儿子自来不怎么争气,文不成武不就的,倒是在外面时常胡混,但是二儿子不同,二儿子聪明懂事,在学堂里也十分用功,人人都夸赞他的。
现在听见这些掌柜的还把二儿子误认为是大儿子,他心里更加堵得慌,甚至忍不住埋怨起已经死了的陆景兰,她生下的这些孩子,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谁知道那些掌柜的却冷笑:“夫人说什么呢?什么大少爷二少爷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这位少爷亲自签字画押,从我们赌坊借了一万两银子,白纸黑字,这里明晃晃的写着!你们别想不认账!”
他又讥笑着道:“若是不信,你们大可让这位公子出来对质,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笔?”
向玠猛地朝着柳氏跑过去,躲在了柳氏身后。
向晨曦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心里打了个冷颤,却一直强自镇定的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分明是母亲计划好的,是向琅才对,一定是向琅!
向昔微却牵了牵嘴角。
没错,原本该是向琅的。
不过,她让春樱提前去了一趟陆家,让陆老太太把向琅拘在了家中,然后,陆老太太再派人收买了向玠身边的小厮,所以,去赌坊的变成了向玠。
而去的赌坊,当然是换了一家。
柳氏原本是想左手倒右手的,所以她找的赌坊是城东那家赌坊,那家赌坊的东家跟柳氏的兄长很熟,儿子要进国子监,正要求着柳家。
柳氏找他设局,原本计划的天衣无缝。
只可惜,向昔微是多活了一世的人,很多事,她早就已经防患于未然。
她之前回来向家之前,要求陆老太太的事,就是这一件。
这次向玠去赌的赌坊,背后靠的是雍王。
雍王可不是好欺负的。
向明忠早在向玠跑去柳氏那里的时候,便已经觉得不好,他遭受的打击不比柳氏遭受的少,等到掌柜的把单据拿出来,他更是两眼一黑!
真是向玠的字迹!
向明忠出离愤怒了,他此时此刻自然不可能再去想向琅的事了,肯定不是向琅去赌了,一定是向玠这个逆子,他借着向琅的名义去赌的,还打着向琅的名号!
柳氏也懵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计划会出这么大的变故,但是她到底是经历的事情多,因此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立即就道:“是你们设局坑害我儿子!”
她甚至看了一眼向昔微,意有所指的道:“你们是不是被人收买了,所以故意来陷害我儿子的?”
向昔微心里冷笑。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柳氏想必是体会的非常清楚了。
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柳氏根本没有想给她们活路,上一世向玠更是当众羞辱她不止一次,对有些人的宽容,是对自己的残忍。
赌坊掌柜冷笑:“我们齐云楼打开门做生意,从来讲究四个字,就是你情我愿!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们设局的,承恩侯夫人,我们敬府上是侯门,好好的上门来要钱,若你们不讲道理,那咱们就官府见!”
听见说是齐云楼,向明忠跟柳氏都变了脸色。
齐云楼背后是有大靠山的,这一点京中的权贵谁不知道?
向明忠气的头一阵阵的发晕,又怕这些人真的把事情闹大,顿时厉声呵斥柳氏:“还不快去拿银子?!你这个蠢妇, 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柳氏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脸面全无,面色惨白,但是此时,她也知道僵持下去只不过是让人更加看笑话,何况,难道她还真的能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管?
她顾不得别的了,看了王妈妈一眼。
王妈妈急忙去拿了十张一千两的银票出来。
柳氏是清流之家出身,虽然后来柳家富贵了,但是给女儿的嫁妆也不过就是五千两银子加上一座宅子而已,这一万两银子,对于柳氏来说,无异于是要了她半条命。
她看着这些银票,手都在抖,最终咬了咬牙交给了那些掌柜的。
赌坊的人接过银票,将单据交给了向明忠,又笑着对向玠道:“公子,下次来,可得记住了,带上自己的印信,这若不是我们认得出你,只怕侯府赖我们银子,我们可就得报官去了!”
还有下次?!向明忠猛地回头瞪着向玠。